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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注意力，除了杀人，基本全都在谢落身上。
“他身上有我的毒。”
“哈？”
“三年前他忽然就追到我面前问我是谁，我嫌烦就把他给毒了，没想到他还没死啊。”
戚郁一脸可惜的看着那道背影，耸耸肩膀，不怎么在意。
“那为什么他没认出来你？”
“我那毒，有侵蚀记忆的作用，中毒太深，是会记忆错乱的。我当时没怎么在意，就只是把关于我的记忆模糊了而已。”
“我怎么知道他是你哥哥。”
“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帮忙压制着毒性，但是现在，毒又开始发作了。”
“按道理来说，那压制的东西还挺强的，毒性也不该发作的那样快，除非...
...。”
“除非什么？”
谢落听得云里雾里的，感觉脑子都快要跟不上了。
“除非他情绪波动特别大，大到能引发毒发。”
“但是他刚刚也没有什么情绪，真奇怪。”
“那你现在能给他解毒吗？”
“刚刚就解了。”
戚郁刚见到凌舟的时候，原本是没什么解毒的打算的，甚至还想直接再下些毒，让对面的男人痛不欲生的死去。
当着他的面叫江皓芜小字，难不成当他是死的吗？
但是当听到少女喊哥哥的时候，他罕见的愣了很久。
要是被谢落知道，他给她的亲生哥哥下毒...
...怕是会很生气的吧？
“我怕你生气。”
戚郁低垂着眼眸，有些不自在的又加了一句。
真奇怪。
哟哟哟，戚郁长进了不少嘛。
“我不会生气的，就算没有你下毒，也会有李郁，张郁下毒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
剧情之神要向思婉救凌舟，就算谁来阻止都没有用用。
戚郁似懂非懂的听着，眯着眼睛，倒也没有再问。
一路上，向思婉倒是想和谢落见个面，但是谢落可一点都不想和她见面。
见面交锋可以，但是一切都得等她回完家再说。
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那些事情，她不想发生什么意外，留下遗憾。
谢落这几天已经在提笔写信了，她怕时间来不及。
让向思婉安生的方法很多，其中其余的毒就是最好用的。可以选择让她拉虚脱一天，也可以选择让人昏昏欲睡一天，甚至还可以让她脸上爆痘见不得人。
不伤害性命而做到让她难受的毒，戚郁多的要命。
谢落和戚郁的关系在这几天倒是直线上升，已经越来越像一对正经的小情侣了。
等终于到了云霄宫，谢落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江忧和江映月见她自然都是欣喜的，凌建禹在旁边看着她们把谢落围起来问东问西，倒是一脸无奈。
一个队伍的大部分人也都跟着谢落来到了御雪山庄，被江忧好好招待着。
其中就有向思婉。
当凌建禹的目光触及到谢落身后的少年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严肃下来。
他找了个借口支开江映月和江忧，单独见了谢落——以及硬要跟着的戚郁。
“善善，这位公子是？”
哪怕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了一句。
谢落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没办法，就是她爹想到那个意思嘛。
她无奈的回头握紧戚郁的手，发现戚郁指尖竟然也是僵硬的。等谢落再抬头看他的表情，竟然有些无措。
看不出来啊，不怕天不怕地的小疯子，竟然也会紧张啊？
“他是我的意中人，戚郁。”
“善善，报答的方式很多种，并非要以身相许。”
凌建禹认出了戚郁，他以为，谢落喜欢他，是青月令的恩情。
“不是的，爹爹，女儿喜欢他，与其他的无关。”
凌建禹的表情已经不太对劲了，但是身边有人，他也不好说的太明显，只能对着戚郁开口：“戚公子，我有些事情要和善善单独谈谈，不知方不方便回避一下？”
戚郁抬了抬眼眸，不高兴的磨了一下小虎牙：“不方便。”
谢落：...
...六
少女回头，对他好一阵挤眉弄眼加糊弄，才把人给哄了出去。
凌建禹见戚郁对自己女儿的黏糊样，一阵不可思议。
“善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多了。我不是没有打听过他的身世，他那样的生活环境，真的可以造就一个“人”出来吗？”
凌建禹自三年前就开始打听戚郁，虽然是零零碎碎的消息，但是也足以证明，戚郁的悲苦身世。
不，他的身世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来讲，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他不仅没有死，还活了下来。
他的内心，也许早就被阴暗腐蚀。
这样的人和善善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谢落也知道凌建禹并非是看不起戚郁，而是在担忧自己。
说来也很现实，如果不是任务的话，对于戚郁这种人，谢落大概是绝对不可能去招惹的。
但是现在，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这只纯情小疯狗了。
没错，别人都是小奶狗，小狼狗，戚郁是小疯狗。
虽然在她面前学会了卖乖，但是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戚郁，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谢落才要爱他。
是能被他感受到的，坚定无比的爱。
一个人只有被爱，才能学会去爱。
爱花草，爱生活，爱黎明以及去爱人。
“爹爹，我爱他。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个“人”，那我就让他成为一个人。我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抛下他。”
“您也看出来了，他对我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他曾经给哥哥下过毒，不过现在毒已经解掉了，哥哥也不会有事了。他确实缺少人的同理心，以及对生命的敬畏。但是无论怎么样，给他一个机会吧，哪怕就一个月。”
凌建禹知道自家女儿不会胡来，但还是颇为担忧。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善善。爹爹不会阻止你，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但是...
...。”
谢落坚定的点头，坚定两个字都快说烂了。
“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
“我知道了。”
“善善，待会儿用膳的时候，把他带过来吧，好歹，也让柔柔和你母亲见一见。”
他的女儿总会有自己的人生的，往后余生，她也该有自己选择。
过去是他们替她选，未来是她自己选。
谢落还以为劝导的过程会很艰难，却没有想到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凌建禹。
她望着凌建禹的背影，忽然有些心酸。
她该怎么去还呢？
生恩养恩，她该用什么去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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