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遥远的她》转载请注明来源:三零中文网sanlingzw.com
邓布利多笑意微敛。
“它不见了。”他平静地说。
“你欺骗了我。”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视线对着隔离床帘上静止的影子,魔法的灯照不会有频闪,影子也恒久地留在淡蓝色的布料上。布兰温把头往后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这是一个谎言。
思绪混乱着,却不由开始发散。
这会是巧合吗?德拉科的坠落,也是巧合吗?
坚硬的床板支架硌着她的脊骨,透过塞满棉花的枕头从身后传递着冰冷。
体内温驯的力量自梦中那场爆炸后忽然奔涌起来,撞击她的关节、撑开她的神经。痛意从头顶像树根一样开始向下扎,链接到眼球,再经过脖子,向内脏入侵。她不由伸出手撑住滚烫的额头,不断在体内盘旋的魔力正在模糊她的意识,但是尖锐的疼痛又让她持续地清醒,她的魔杖在发颤,连带着她的右手一同抖动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为什么不销毁魂器?这也是你和伏地魔博弈的一环吗?”
“你说我可以信任你,我把魂器交由你处理,但是你现在和我说——它不见了?”
她朗声大笑起来,“你难道要和我说,有人从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手上偷走了一件破烂吗?”
“布兰温,”站在床边的邓布利多微微弯下腰,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布兰温却先他一步抬起魔杖,杖尖几乎要戳进邓布利多歪曲的鼻骨,怒火从她眼睛里泻出来,“不要——不要靠近我——你这个骗子——”
“布兰温!放下你的魔杖!”怒喝从另一侧响起,布兰温往左偏了偏头,斯内普眉头紧锁,面色沉到可以拧出水来。她目光往下滑动,斯内普的指尖已经牢牢扣住魔杖,手腕微抬,隐隐有魔力的踪丝从杖尖冒出来。
他想要对她……施咒吗?布兰温的目光定格在那跳动的踪丝上,胃部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你也知道吗?”她手指抵住发热的魔杖,冷冷回望向那双黑色的眼睛。说出魂器失踪的时候,斯内普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意外。
电光火石之间,布兰温突然想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为什么第一学年的时候斯内普的腿伤迟迟未恢复,为什么自己会恰好走进那间放了厄里斯墨镜的房间,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用厉火咒对付日记本,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让一个双面间谍帮忙找魂器,为什么他会在她说出“上辈子”“过去”的事情时毫不意外。
一切都是谎言。
“多么坚定的盟友啊——”她感叹道,“看起来你以为自己和他互相信任吗?”
她切切笑了起来,眼里流露出一丝恶意,声音已经压低下去,“你知道了多少呢?你知道他为了保护德拉科祈求你杀了他吗?你知道你到死了还在忠诚地执行他的命令吗?”
斯内普的脸色愈发阴沉,布兰温得逞般地发出一声嗤笑,眼球如同被人用钝刀的刀背锤击,雾气凝固在眼眶,她咬了口舌尖,把那股涩意压下去。
“邓布利多敢不敢告诉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让哈利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布兰温!”更大声的呵斥从他喉间发出,斯内普死死盯着头发凌乱,神情冷漠得像个陌生人的少女,低声警告道,“这里并不适合谈话。”
他侧着挪开半步,纷乱的影子已经透过床帘下方的空隙投射过来,医疗室里似乎来了一群人,拥拥挤挤地朝某个方向前进。风吹动着窗帘,又钻进布兰温单薄的衣衫里,让她沸腾的脑袋逐渐平静下来。
她垂下头,长长的头发已经从肩上披散下来,雾气凝结成一滴雨水,砸碎在手背。布兰温用左手拂拭去那颗顺着手骨凹陷处不断滑落的水珠,魔杖一点,脸上的水渍已经消失无踪。
“带路。”布兰温双手按着床板,翻身已从床的另一边下来。她瞥了眼面带不赞同的邓布利多,给自己施放个幻身咒,便侧身撩开帘子,示意邓布利多先行。
邓布利多摇摇头,先走了过去,他和医疗室内的其他小巫师打过招呼,朝门外走去。布兰温看着杵在原地不动的斯内普,目光中带着讥诮,“不跟上他吗,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拳头紧了又紧,缓和剂的木塞在他用力的挤压下和瓶身几乎融为一体,他同样地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目不斜视地绕过床向布兰温走去。
然后他被沉沉的帘子甩了一脸。
布兰温已经自顾自地从布帘下钻出去,丝毫没有理会身后跟上来的斯内普。
很好、很好!斯内普恶狠狠地把手上的缓和剂和退烧药剂塞进怀里,鼻翼抽动着喷出一口气,把那块布料顶起一个微弱的起伏。他握住帘子一掀,黑袍翻飞地追上已经走远的两个人。
……
邓布利多办公室。
加固的窗阻挡住室外这场酝酿多日的滂沱大雨。
邓布利多握着一杯热可可,递给布兰温,却被她随手放在桌面上。他收回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的在椅子扶手上叩击。
“我很抱歉……”
“牢不可破咒。”布兰温拢着手肘,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我需要一个牢不可破咒。”
风雨声又开始击打着窗户。
邓布利多静默了几秒,转头看向了斯内普,唤道,“西弗勒斯,麻烦你了。”
两个右手同时交叠在一起,魔杖点在手上,布兰温垂眸,“邓布利多教授,你愿意把打败伏地魔、消灭魂器的所有计划告诉布兰温·埃利奥特吗?”
“我愿意。”邓布利多说。
细细的火焰从魔杖尖喷出,缠绕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
布兰温抬了抬头,示意邓布利多说出他的条件。
“你愿意对魂器的秘密完全保密,除非得到我的允许,不告诉在场三个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吗?”
布兰温皱了皱眉毛,“我愿意。”
又是一道火焰出现,紧挨着第一道火光在手上翻滚交织。
“你愿意完完全全地站在打败伏地魔的一方吗?”
“我愿意。”布兰温肯定地回答。
闪耀的火舌再次喷出来,布兰温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滚烫的金属围住,连带着有些冰凉的肌肤也热起来,火焰化为几道红光,隐入肌肤之下。
誓约成立了。
布兰温放开了邓布利多的手,三个人重新坐了下来。
“拉文克劳的冠冕,为什么会失踪?”布兰温摩挲着还留有余温的手背,问着。
“找到冠冕的第二天,我发现了它有异常的魔力波动。”邓布利多说,“但是在我们找到冠冕的时候,我已经对它设下隔离外界的咒语。我怀疑——它在我们之前已经和另外的灵魂——或者魂片有过联系。”
“你怀疑魂片之间会相互沟通?”布兰温质疑道,“但是日记本明显不知道之后的事情。”
“你曾说过,伏地魔因为魂片能够入侵哈利的大脑。”邓布利多说,“伏地魔掌握的黑魔法远远超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冠冕上的防护咒语几近于无,这很可疑。”
“所以你就把它随意扔回去了?让伏地魔自己潜进去一探究竟?”布兰温晃动下手指,没能忍住嘴边的嘲讽。
“我确实有这般打算,但不是伏地魔,”邓布利多凝视着布兰温,“日记本在马尔福手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他计划中有小布莱克和阴尸看守,谁能想到拉文克劳的冠冕他交给了谁看顾呢?”
布兰温的眉毛纠在了一块,邓布利多的话不无道理。在原著中,哈利获得魂器已经快到了故事的结尾,巫师世界几乎全部被攻陷,魂片只是伏地魔灵魂的备份,在大获全胜的情况下,他自信到根本想不起自己的魂器。
但现在的伏地魔,虚弱地被困在遥远的雨林里,谁知道他会不会通过别的途径命令他们不知道的食死徒去寻找魂器、融合魂片呢?
“可是冠冕失踪了。”她平静地指出来邓布利多计划里的漏洞。
“不,布兰温。”邓布利多轻笑起来,“它只是不见了,并没有失踪。”
他迎着布兰温疑惑的目光,解释着,“它还在城堡里,只是我无法具体感知它在何处,有东西屏蔽了它的踪迹。”
“你有自信它不会被带出去?”布兰温反问。
“它不会。”邓布利多放松地说着,“霍格沃兹的磁场是巫师世界里最强的存在。一旦被带出这里,销毁咒语——会立刻启动。”
“魂器会蛊惑人心,如果落入某个学生手里……”
“那么我们就能马上知道它的踪迹了。”邓布利多补充道。
是这样吗?布兰温凝神望着邓布利多,不敢错过他任何一丝神色。尽管邓布利多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始终对此抱有疑心。她直觉邓布利多并没有如实相告。
他们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她忽然说,“那摄魂怪呢?是你放进来的吗?”
邓布利多脸色严肃起来,“我不会主动放任何一个摄魂怪进入霍格沃兹,任何一个。”
是一场误会?真的是一场巧合?
布兰温低下头,开始抠起掌心的死皮,这位老校长虽然精于心计,但是他向来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放任摄魂怪进入校园这种事情他应当是做不出的。
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能利用!发现自己的警惕心已经被邓布利多的组合拳打散,布兰温倏地警觉起来,她不会允许自己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合作伙伴,只要利益交换的目的达成就可以了。
“德拉科呢?你说的契机是什么?”
“你会保证德拉科的安全吗?”她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问道,“你的任何计划,会伤害到德拉科吗?”
德拉科从高空坠落的场景再次在她脑中重播,布兰温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让思绪集中在面前的谈判。
如果因为她的存在,导致德拉科有任何不测……
又或者说,因为她的存在,命运发生了无法预测的扭转、导致有人——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受到了伤害、失去了生命……
布兰温呼吸又变重了些,松开的十指再次紧密交叉起来。
邓布利多快速动了下眼皮,“我无法保证。”
她猛然抬起头,声音尖锐起来,“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说,“目前,他们仍然属于——食死徒的一方。”
他盯着布兰温,“如果他们对哈利不利,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我无法保证……”
“我明白了。”布兰温没有让邓布利多继续假设下去,她听懂了邓布利多的暗示。
邓布利多抚着指骨,了然一笑,他扭头对斯内普说着,“西弗勒斯,我想你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的,我知道了。”斯内普低沉地应了下来,和邓布利多商议起让马尔福家倒戈的计谋。
布兰温闭上了嘴巴,她瞄了眼沉着应对的斯内普,侧开了视线。
她敛着眼,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体表温度正在不断上升,杂乱的细线条在半闭的眼球前方闪动,她费力地保持清醒,聆听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谈话。
伏地魔……马尔福……哈利……
在这里,她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东西,她有家人、有朋友、有魔法。
她只要保证伏地魔不会把这一切毁掉就好了。
至于谁爱谁,谁信任谁,那都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
布兰温端起杯子,喝下半凉的热可可,也咽下舌根泛着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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