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高中的时候是广播站的广播员,不过只当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学校举行庆学典礼的时候还请广播员上台念过稿子。林绾就在其中。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认识他。
那他当初有记得他的脸吗?
林绾一想到心就忍不住的酸。
这就像是一个封尘已旧的箱子里突然拆出的惊喜。
却没有太多的欣喜。
有的只是酸胀,和隔满了的遗憾。
林绾靠在车上盯着外面的柳絮出了会神,旁边的手机就震了。是陈洵一。
陈洵一最近的电话打的有点频繁,但林绾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个人聊了下医院,陈洵一问,“就决定这家了?”
“嗯。”林绾应,把手机连了蓝牙,发动车。
陈洵一默了半瞬:“钱够吗?”
“够,我把我卡里存了的钱拿一半出来。”
“那你弟呢?你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陈洵一忍不住道,“你的钱也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不能什么都你扛,他就什么都不做当一个废物烂人?”
林绾盯着对面的红灯,没出声。
陈洵一说的没错,但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是家里的长子,一个家庭有难的时候,好像就有义务出来抗担子。
哪怕这担子再沉,再难抗。
而被爱着,一直偏袒着的那个人就可以一直待在温柔的避风港。
被疼小心翼翼的疼着,护着。
哪怕再胡作非为也会被包容,自愿去给他找理由。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陈洵一抿了抿唇,出声,“你现在心情也不好,我不应该给你增加更多负面压力。”
“没事儿。”林绾笑笑,垂了下眼,“洵一,谢谢你。”
“啧,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啊,以后不许说了。”陈大医生不自然,然后又像是在翻日历,“嗯….我后天休息,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顺便陪我挑个礼物,我家表舅小孩下周满月席。”
“好。”
“你开车吧,先挂了。”
电话嘟的一下断连,红灯刚好转亮,林绾踩了油门拐了个弯。
右侧是一间酒吧。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旧名牌旧鞋子蹲在门口抽烟。
林文俊盯着地板下自己掉下的烟灰在丧丧的出神,突然视线里就多了一白色干净的球鞋。
再往上是暖黄的外套,舒软的毛衣,和林绾裹了围巾的脸。
林绾:“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干什么?你眼睛不会看吗?”林文俊盯着他这张脸,嗤笑了一下,“抽烟喝酒蹦迪泡妹。”
林绾没接话:“爸在医院,你不去看看他?”
“我去看干什么,去看了他就能好起来能站起来么?”林文俊抓着头发瞬间烦躁。
林绾:“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做一个烂人。”
“烂人?呵呵,林绾,你以为你就是一个清高的好人?”
“没有我们家!你什么都不是!”林文俊仰着脸看他,眼睛都红了,用燃着的烟头用力戳林绾垂落的手套,直到火苗熄灭。
林绾始终平静的看着他,等他心情气喘吁吁的平复了下来,才边拆手套边道,“妈她很想你,很担心你,挂念你。爸他今天醒来,一见我第一句念的就是你名字。”
林绾把这副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淡淡道,
“林文俊,你好自为之。”
林文俊蹲在原地很久没动。早在暗中观察的貉子就冒了出来,探到林文杰身边,“林哥,你哥来找你了?”
林文俊烦躁的没说话,站起来钻进了酒吧。
貉子跟在林文俊后面,忍不住的说,“听说你哥现在混的风声水气了啊,在当地名头听起来都不错啊。”
貉子是他最早结实的兄弟,混在他一堆世家公子哥们儿里头很普通。
而那些以前跟他一起玩儿好的公子哥们现在一个个的也不理他了,约啥都打着哈哈婉拒。
林文俊越想越烦,没接话,满是戾气的把烟摁灭在烟灰缸,却不料抖了一手的烟灰,皱眉站起来,“我去个洗手间。”
貉子盯着手机在原先位置坐下,“得嘞你去把。”
林文俊手机这时连亮了两下,有信息的提示零声,很响。
貉子看过去一眼,随口道,“林哥,你手机有消息。”
“谁?你帮我看一下。”
貉子凑过去看了一眼,脸瞬间一变,白了,哆哆嗦嗦的抬起手点了下,“八个零....千万,一千万。”
林文俊这时出来了,疑惑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林哥,你...借钱了钱?”
“什么?”
林文杰夺过手机一愣,看着账单恍然大悟,脸色一变。
“你竟然忘了?”貉子难以置信。
林文俊满是烦躁,“他不是说不用那么快的吗!!!”
貉子:“所以你竟然忘了!”
林文俊没说话,坐了下来,貉子压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借的是高利贷?”
“嗯,同学推荐的。他说他有个亲戚就是干这个,可以给优惠。”
貉子沉默的摸了根烟,手在抖。
林文俊看到了,抬头,“你手抖什么?”
貉子一顿,猛吸了口烟,声音有些哑的说,“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有个朋友也是借了高利贷,最后还不上,被剁了手指。”
“七根。”貉子比了下。
林文俊一僵,皱眉,“别胡说,哪有那么吓人。”
“而且,我那边有人。”
“我借的跟他们的不一样的。”
貉子默默抽着烟,没再辩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文俊烦躁,胸腔中就像充了股火,怒火攻心,抄起手机站起身,“我先打个电话给他。”
一一
“林医生以前做过广播员啊?我都不记得了。”陈哲远笑笑,“不过林医生声音是真的蛮好听的。”
宋祠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这一条路上有些堵,车辆好不容易通行就又遇到了一个红灯。不远处的路边,开着一个周边店,店门口摆着几个夹周边盲盒机器,几个放了学的男高生正半背着书包围在其中一个机器面前互相打闹的笑着玩。
陈哲远看见了就笑了起来,“老祠,你最爱的网球王子欸。”
陈哲远又像是被勾起了岁月一般,有那么点儿的留念,“老祠你现在还打网球吗?”
“打啊。”宋祠笑笑,也看去了一眼,“你呢?”
“也打啊。”陈哲远也笑,目光一直看着那边的学生,“只是上班了没什么时间打了,啧,真的怀念以前我们天天打球的日子啊。步入社会之后放下球拍一放真的就是好久。”
陈哲远:
“后天要不我们一起去打吧?叫上老秦,我那天休息,问问他有没有空。”
宋祠:“行。”
周末的宠物医院很忙,也很累。客人都带着自己的宝贝爱宠。挂完号就小心翼翼的带着自己的乖乖在旁边坐下。脸上有藏不住的忧虑。
前台的陈玲铃又处理完一个家属的挂号,浓浓的困意就袭来,刚准备喝一口浓茶压压,外面的门又开了。陈铃铃看去一眼,困意瞬间没了,两只眼还忍不住的瞪大了。
宋祠:?
“你好,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宋祠微笑了一下。
“喔,没有没有。”陈铃铃回过神,客气的笑了一下,“只是眼睛有点干,戴了隐形眼镜不舒服了。”
“不好意思。”
陈铃铃摁下心理的乱七八糟,马上摆端着态度,扬起一个笑脸。“请问你们需要看什么?”
两分钟后,挂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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