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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ham,我是谁?”梁弋珩支撑不住的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醉鬼,指着自己无奈地问道。
醉鬼没有戴眼镜,眯着眼睛凑近少年,将梁弋珩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也就只看出了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和两只眼睛。
梁弋珩感觉到身上的人忽如其来的靠近,闫之荣额前的碎发掉落在少年的脸颊上,痒得他伸手去抓,却被男人抓住手腕。
“梁弋珩同学,请你自重!”男人的嗓音带着严肃劲儿,像是在讲堂训斥学生,他道,“我是一名教师,你要尊师重道,不可以有非分之想……”
都哪儿跟哪儿啊……梁弋珩在心里憋屈的想,亲也不给亲,碰也不给碰,合着他给人灌醉了,直接从甜蜜期打入冷宫。
闫之荣感受到身下的人安静了,他才侧身反转躺倒在梁弋珩边上,又似乎感应到身边的人有动静,他扭头毫不留情地说道:“收起你的小动作,我们来讲下一个考点。”
“???”刚想起身的梁弋珩像是见了鬼,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什么考点?
“好好听讲,不要到时候考不出来,说我没给你们划重点!”闫之荣撇了眼少年,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你们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之类的话了。
“graham?你不困吗?”少年对着头头是道,已经划到一半重点的年轻教师试探性的问道,然后梁弋珩打了一个哈欠。
“都快挂科了,还有心情睡觉?”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紧蹙眉头,看着梁弋珩就像是扶不起的阿斗。
“是是是,要不professor,你直接挂我的科吧?”少年实在是撑不住了,谁能在深夜听一个哲学系教授嘴里吐出的每个字连起来听都没听过的专业名词还不发困的?而且已经熬了5分钟了,梁弋珩实在是甘拜下风,他侧着脸枕着枕头闭上眼睡觉。
脑袋昏沉的下一秒梁弋珩感觉自己就要睡去,谁成想一只有力的手掌对着他胳膊上的拜拜肉就是一掐,少年被痛觉神经刺激地睁开眼,虽说大部分捏在了他的卫衣上。
梁弋珩恶狠狠的在黑夜之中看着可恶的醉鬼,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闫之荣碰酒了!
少年抓起一侧的被单,像一只张开手臂的鼯鼠一把把闫之荣罩住,吓得男人闭上了嘴。梁弋珩扣住闫之荣的双手,恶狠狠的警告他赶紧睡觉,不然明天一早他将见不到他刚追到手的男朋友。
梁弋珩的“警告”很有用,闫之荣看着他的一瞬间,少年还以为男人清醒了,之后闫之荣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抱住身上的梁弋珩。
翌日清晨,闫之荣醒得比梁弋珩早,他撑起沉重的脑袋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热量,低眉望着少年拥在他怀里睡的正熟。他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喝酒伤身。闫之荣闻着一身的酒气,轻柔的抱起怀里的少年让他继续安睡,自己起身先去洗了澡,顺道下楼做早餐和醒酒汤。
等他再上楼叫梁弋珩起床时,闫之荣只是像平常一般呼唤少年。
“liang——”
闫之荣进门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看着刚才还一脸睡意的少年此时清醒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男人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叫唤威力那么大,少年乖乖起床了?
“graham!”梁弋珩先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闫之荣,在察觉到他恢复正常之后,舒了一口气,又倒回床褥里。
“?”
闫之荣一脸不解地望着他。他走上前坐在床头,疑惑地摸了摸梁弋珩漏出的光洁额头。
没发烧啊?
“昨天……的事,你有印象吗?”梁弋珩一头雾水地抓下闫之荣的手捧在怀里,语气犹豫地问。
梁弋珩盯着摇头的闫之荣,放下提心吊胆后又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graham!以后不许你再碰酒了!”
“我做了什么?”相较于少年勒令不让他再碰酒,闫之荣比较好奇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你真的什么印象都没了吗?”梁弋珩揪着问。
“有点……”闫之荣苦思冥想,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向梁弋珩感慨,“我昨晚做了个梦,一个学生在我划重点的时候睡觉,我盯了他很久,决定给他挂科。”
“???”梁弋珩目瞪口呆,最后默默给闫之荣比了个赞。
闫之荣不懂少年的意思,拍拍他的大腿让他去洗澡,冲一冲身上的酒味。
梁弋珩湿着头发,穿着短袖睡衣,挂着水走出浴室,就听见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扭头看是闫之荣在拆被套。
“我上个星期刚洗的。”梁弋珩扒着门框好心提醒。
房间里的男人手里的动作一听,转身看着擦拭头发的少年,没做声的走过来把被单凑近他的鼻子。
少年闻到了一股酒精的恶臭味,大力赞同闫之荣勤劳能干,确实该洗了。
闫之荣望着想跟自己一同下楼的少年,他提着脏衣篓里的被单刚走下一个台阶,就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梁弋珩说道。
“吹完头发,下来吃早饭。”
“哦,”梁弋珩收回脚,走进浴室不出几秒探头对着刚踏入一楼的男人叫到,“吹风机你放哪了?”
“柜子第一格。”
梁弋珩听见楼下传来的声响,照着男人的指示蹲下身,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放的位置吗!
真是喝酒喝傻了,脑子里都是水!
两人吃完饭,闫之荣照例回到房间的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处理工作上的琐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但此时这个空间里还躺着一个少年,梁弋珩坐在飘窗垫上舒服的蜷曲着膝盖背靠枕头晒着太阳,手里捧着盖上的书。
梁弋珩听着耳边传来“哒哒哒”的敲键盘声,跟催眠似的让他打了一个哈欠,明明已经睡的很迟了,要不是lachlan出去玩,每天早上8点少年都会准时听到grandpa的呼唤。
敲键盘的动作一顿,闫之荣的五感像是被少年随时牵动着,男人以为少年在这陪着他觉得无聊,他点了几下鼠标道:“困了回自己屋睡,或者打打游戏,不用在这陪我。”
闫之荣房间的被单还在楼下的洗衣机里滚着,不然梁弋珩铁定已经头大睡了。少年被太阳烘烤的手脚暖烘烘的,他就着闫之荣的话,盘腿深了一个懒腰。
“我下去看看被单洗好没。”少年眼神迷离地踢踏着不合脚的拖鞋跑下了楼。
闫之荣敲下最后一排字,吐出一口气关上笔记本,发现耳边出奇的安静,他转向对面关着灯却开着的门张望,没有人,天台上也没有脚步声。
男人站起身刚走出一步,就觉得脚上特别别扭,低头一看,是一双黄色拖鞋,上面还有□□熊的头像。闫之荣回想了一下自己穿错拖鞋的原因,应该是方才梁弋珩缠着他坐在飘窗上给少年讲解苏菲遇到的困难题后,返回书桌时不小心穿错的。
宽厚的脚掌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吱嘎吱嘎□□熊拖鞋发出悦耳的叫声,闫之荣想这应该就是网上说的踩屎感?他不太适应,需要找到少年换回他那双lachlan从超市买来的灰色拖鞋。
确认对面的房间和露天的楼顶都没有少年的踪迹,闫之荣走下楼,在转动的洗衣机跟前发现了背对着他的少年。
洗衣机放在洗手间的左侧靠墙处,闫之荣还没下楼就看见楼下蹲着的小不点,他放轻脚步查看梁弋珩在做什么。
少年窝在那正翻动手机,屏幕在浏览页面和计时器之间来回切换。
闫之荣的脚掌到达一楼后,少年也没发现他。他趁梁弋珩不备,弯下腰双手穿过少年的腿弯处一把将蹲着的梁弋珩提了起来。
少年吓了一跳,手机掉进了怀里夹住,双手向上无意间抓住了吓唬他的人的头发,梁弋珩歪过头感受到闫之荣的气息。
“graham!你吓我一跳!”少年的背贴着闫之荣的胸膛,有些害羞,他挣扎着双腿想要下来,“放我下来!”
“啪嗒、啪嗒!”不合脚的灰色拖鞋顺着少年的动作砸向地面,一头朝前一头朝后。
“蹲在这干什么?”闫之荣没有要放下少年的举动,他低头磕在少年的肩膀上摸索着地面两只灰色拖鞋,挪动着脚给自己换上。
“在等洗衣机好,”少年指了指洗衣机上的显示屏,还有2分钟才能结束运转,少年吐槽到,“我来的时候上面显示的是6分钟,我想着等等吧,越等越奇怪。”
“慢了?还是坏了?”闫之荣在摆齐梁弋珩的□□熊拖鞋之后,才缓缓放下少年让他正好踩在拖鞋上,然后查看洗衣机的状态。
一切正常。
“我都等了10分钟,上面显示还有2分钟!”梁弋珩切换出计时器,给闫之荣看,秒针勤奋的转动,又过去了两分钟,洗衣机的显示屏上才缓慢的跳动成“1”。
“那你还在这傻傻等着?”闫之荣哭笑不得,摸着少年的秀发道。
“我这不是怕上上下下打扰你工作……”梁弋珩嘟着嘴,听到洗衣机终于发出结束的“滴滴”声。
闫之荣打开洗衣机,取出沉重的被单,梁弋珩接力把它塞进桶里压实,然后两人又跑到天台去晒。
“这是什么?”闫之荣弯腰扶住楼梯口依靠着的黑色长包,让带着桶的少年先走过去之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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