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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圣上的情况了解多少？”谢芷言低声问。
谢羽鸿摇摇头，他一无所知，甚至连父亲主动告诉他他都闭耳不闻的状态。
此刻对上谢芷言严肃的状态，多少显得有些拉胯。
但是对于谢芷言来说，多少也算意料之中的事。
她低着头道：“我如今在宫里是个没命没分的人，连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谢羽鸿上前一步，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却又想起谢芷言对自己的抗拒，只好放下手，克制地道：“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并没有谢芷言想象的那么笨，不是不知道谢芷言此刻是要利用他来做某些事。
但是对比起自己对她的亏欠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谢芷言沉默一瞬，从怀中拿出一个漆黑的、铁质的东西。
抓过他的手，摁在他的手心，紧紧地包裹起来。
“这是虎符。”谢芷言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这个东西是最后能救圣上的东西，你出京去找秦玉璃，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的。”
冰冷的铁物被攥紧在手心，棱角硌的有些疼，但是谢羽鸿看出了谢芷言眼中的重视。
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能帮助他的地方了。
“我要怎么做？”谢羽鸿低声问道。
“你记得吗？五月二十八，我的生日。”谢芷言道。
五月二十八，她的生日，她母亲的忌日。
是被他的母亲陈歌儿气死的。
那一天以后，三岁的谢芷言彻底成了一个孤儿，她失去了最后的那点庇佑，在繁华气派的相府里，沦为一个跟狗抢食物的嫡小姐。
陈歌儿欠她的，谢羽鸿来还，他永远记得那个日子。
谢羽鸿点点头。
“......”
谢芷言抬头看了一眼谢羽鸿的表情，他好像有些委屈。
她踮起脚尖抱了一下自己的哥哥，“帮帮我，哥哥。”
谢羽鸿道：“会的。”
我会帮你的。
不光是我欠你的，你是我的妹妹，我永远爱你，永远站在你那边，我答应过你。
等谢羽鸿离开之后，距离宴会散席还有一段时间，圣上那里守卫森严，她无法过去，但是她还可以乘机去一趟天牢。
那里关押着柳丝丝。
当初寄给谢芷言的那封信是李怀安逼她写的，每写一个字，柳丝丝心中起码默念了一万句的不要来。
可是哪怕是察觉到了一样，谢芷言也必须来。
这里有她的好友，有她的姐姐，她必须回来。
到了天牢，谢芷言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的脸，要求进去。
侍卫不太敢放，但是有认识她的人已经开始犹豫了。
谢芷言这张脸不能算全京都的人都认识，但是皇宫里的人基本上都见过七七八八的脸，所以有认识她的一点也不算稀奇。
所以这次也没费多少口舌就进去了。
侍卫一路将她带着穿过阴暗的通道，没有光的走廊，这才走到如同老鼠洞一般的牢房里。
柳丝丝穿着囚服坐在稻草床上打坐，旁边是爬来爬去的老鼠，每一只都有手掌大，尾巴特别长，转过头来时，眼睛在黑暗里发着绿油油的光。
床上又一床被子，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用过了的，又脏又臭，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还被老鼠咬了破洞出来，露出里面已经发灰的棉花芯。
这种地方怎么能主人呢？就算关进去的时候没有生病，在这种情况下住着的人，生病时迟早的事吧？
“柳山长。”谢芷言轻声唤道。
柳丝丝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彻底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她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你怎么来了？”柳丝丝连滚带爬到围栏边。
“小心些。”谢芷言透过栏杆扶住她。
栏杆很小，只有一个窗子那么大，位置又很高谢芷言跪在地上往里探，也只能探到柳丝丝的脖子。
“我的信你不明白吗？怎么还是回来了？”柳丝丝颇有几分埋怨。
她写信向来都是写厚厚一叠的，事情越急越繁琐，写的纸就越多。
如今圣上病重，晨曦郡主掌权之事何其重要？她又怎么会寥寥数言便寄过去了呢？
“我知道写那封信不是你的本意。”谢芷言摸了摸她脏乱的头发，“只是我若是不会来，你们又怎么办呢？”
柳丝丝也知道自己此刻形象很不好看，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去，不让谢芷言触碰，“别摸，别给你的手摸脏了。”
听闻到谢芷言的话，她叹了一口气，“女学被封，学子们纷纷被遣散回家，朝中的女官也被相爷排挤，我们好不容易考上那么多学生，最后还是被打回了原型。”
谢芷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虎符的事情不能说，因为她不能保证隔墙无耳，所以只好道，“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柳丝丝将手从栏杆里伸出来，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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