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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鬼娘娘果然是一个明确的选择,她不但能看出秦玉璃昏迷的症结所在,甚至连杨朝夕都认不出的蛊虫都能认出来。
杨朝夕一脸惊叹地看着手上的蛊虫,晶莹剔透,宛如一尊水晶雕像一般。
没想到这个就是蛊王啊。
她又看向秦玉璃,这个人,身体里居然孕育出了蛊王,那个传说中才能出现的神物。
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所致。
但是她最终还是将蛊虫放回了秦玉璃身体里。
那个迟迟不肯认她为主的蛊虫在原地晃了晃脑袋,就熟门熟路地钻进了秦玉璃的身体里。
这下杨朝夕才真的相信这个蛊虫真的是秦玉璃的了。
鬼娘娘还算见多识广的。
她见蛊虫归体,便知道就算这个蛊虫已经认主,不是别人能抢走的脸。
“既然蛊虫归体,没多久,他应该也要醒了。”鬼娘娘道,她又转头看向杨朝夕,“丫头,你当真不拜我为师吗?”
杨朝夕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开玩笑,她一身放荡不羁爱自由,之前在百越府上已经够憋屈她了,还要拜师?她嫌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快活吗?
见杨朝夕态度坚决,鬼娘娘也只好放弃,转头吩咐谢芷言道:“你帮我叫个车,送我回娘娘庙吧。”
见秦玉璃没事,谢芷言也终于放下了心,她点点头,送鬼娘娘出门,还贴心地询问是否要她相送。
鬼娘娘拒绝了,“你若无事不要来娘娘庙了,你红尘心如此之重,沾染了太多因果,会叨扰到娘娘的清净。”
谢芷言沉默了一瞬,屈身应了,“是,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鬼娘娘摆摆手,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谢芷言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去。
照例先去防疫区看了一眼,里面有很多人已经治好出来了,只是时疫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总有人被抬进来。
也有年老体弱者扛不住时疫,药也治不好,直接就去了,尸体不能入土,会污染水源,所以只能焚烧。
巡视过来一圈,她又去了郡守处。
冯才正在商议百越族剩余人口的去向。
毕竟还是普通人比较多,而那些女子也确实是苦命。
刚好谢芷言也来了,便与她一同商量。
有个师爷提议将男子发配矿山做徭役,女子贬为军妓,如此才可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冯才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但是他也觉得这样的处置有些不合适,便不说话,问谢芷言的意思。
谢芷言早就做好了一套流程,将其呈上,上面述明了岭南地区的情况,开放、狂野。
可是人口稀少,劳动力不足,而且多数地方处于瘴气缭绕所在。
除了此次时疫,早年岭南也曾经出过多次时疫,全赖此处气候所致。
所以谢芷言提议将男子罪大恶极者用以充军,探明各处瘴气所在,罪行较轻者充军,无罪者释放,有功者可凭工换取岭南户籍。
男女同刑。
师爷却不太同意,“谢大人也太过心慈手软了一些,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谢芷言道:“师爷无需担忧,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进行民意教化,使其子子辈辈都认可岭南官府,不比一直杀要好吗?”
“这......”师爷还是有些不赞同,“要花的时间太长了。”
冯才却觉得可行,“无妨,就按谢大人所说的下去传令吧。”
师爷见郡守已经发话,也只好同意了,老实下去,“是。”
等师爷走了,冯才又与谢芷言商议了一些别的事情。
最后结束时,谢芷言却开口了。
谢芷言道:“此次来岭南,最不后悔的事情,应当就是遇见郡守这样的人。”
冯才来了兴趣,“哦?怎么说?”
谢芷言笑了一下,“在下来岭南之前,一直觉得,当官不过是一个用来实现自己理想与抱负的手段。”
冯才神情有些微妙,“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谢芷言否决道,“当官者,当为国为民,而非为己。”
见谢芷言这样严肃的样子,冯才有些好笑,“谢大人怎么了?这是得了大造化,要走了?”
他半开玩笑道。
谢芷言又将神情柔和起来,“那倒不是,只是略有感慨。此时诸事皆毕,若是有空,在下还想多逛逛岭南呢。”
说道这个,冯才倒想起一件事来。
“咱们岭南有座琉星山,是为数不多比较高的山,你从这里过去也不过一日光景,山顶修了个观星台,你若乏味了,可去那里逛逛,风景还是不错的。”
琉星山。
“好,在下记下来,多谢郡守。”谢芷言默默记下来。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冯才摆摆手。
谢芷言退出去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一直守在院子门口的一弦,正坐在门槛上打瞌睡,后面两个小将无奈地看着他。
眼见谢芷言回来了,小将推推他,“神医,神医,谢大人回来了。”
一弦一下惊醒,弹跳起来。
谢芷言微笑着迎了上去,“你在等我吗?”
一弦点点头,看了看她的神色,问道:“阿言姐姐,你怎么看起来神色这么不好啊?”
谢芷言摸了摸脸,“可能是最近有些忙,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弦狐疑地看了两眼,见没什么特别的,便放心地点点头,“阿言姐姐,我刚刚遇见你的那位苗疆朋友了,她跟我说,贾侍卫马上就要醒了是吗?”
他又追问,“是谁救的?好厉害?”
谢芷言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番,可是一弦没有参与她在岭南的这段生活,又是问蛊虫,又是问鬼娘娘,又是问她在百越族发生的事情,不免一时耽搁了一会儿,没有及时回去,在门口一直说话。
谢芷言一直很有耐心,一弦还要问什么:“阿言姐姐......”
“阿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
二人齐齐回头看去。
秦玉璃一身长袍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件灰色的大氅。
“怎么在门口说话?”秦玉璃将大氅给谢芷言披上,“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怕你着凉了。”
说着又握了握她的手,果然有些凉了,便将她的手拢在手中捂着,一边将她带回隔壁的院子里,“有什么话明天再聊吧,家里已经摆好饭菜,就等你了。”
谢芷言被他鲜活的气息吸引,忍不住跟着走了一步,剩下的便很是水到渠成了。
两人相携着走近隔壁的院子里,与一弦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从头到尾,秦玉璃都没有看一弦一眼。
眼见着两人进去,门被秦玉璃顺手带上,便彻底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了。
他气到跺脚。
两个小将你一言我一语道:“神医大人我都说了,秦公子与谢大人感情很好的,之前谢大人在百越族做卧底,秦公子还经常冒险去看她,就连郡守与谢大人都是秦公子搭的线呢。”
“是啊是啊。后来秦公子被百越族首领挂起来示众,谢大人不顾生命危险单枪匹马进百越族守卫里去救他,这生死相交的情谊,您怕是无法插进去的。”
一弦本就很生气,听见两个小将还这样说,更加生气了,转身进了院子便将门一关,身后紧跟着想进去的小将就被关在了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一个道:“气急败坏了吧。”
另一个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一弦简直想将他俩的嘴给缝起来,省的来气他。
谢芷言跟着秦玉璃进了院子,踏进去时被门槛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秦玉璃搂住她,低声道:“小心些。”
谢芷言低头看了一眼,摇头道:“无事。”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醒啦?”
秦玉璃点点头,谢芷言也跟着点点头,二人无话进到客厅。
秦清清跟半夏已经在厅里等着了,桌上果然如秦玉璃所言已经摆好菜了。
吃完了饭,又跟秦清清看了会儿书,她这才请安离去。
房间里便只剩下谢芷言与秦玉璃了。
谢芷言坐在书桌旁,秦玉璃倚在美人榻上看书。
他明明刚醒,却如同一直都醒着的人一般,行动自如,说话也很正常。
对比起久居娘娘庙的鬼娘娘,他简直正常地不太正常了。
秦玉璃在烛光下抬起头来,目光准确无误地对上了谢芷言的眼神。
他放下书,微微笑道:“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谢芷言别过脸去,看着自己膝上的书封问道:“你今晚睡哪儿?”
他看着不像要走的样子。
秦玉璃眼神闪烁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我昏迷的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吧?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让你担心了。”
谢芷言将书页的角微微地卷起来,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但也不问他这个问题了,转而道:“我今日听郡守说,岭南有座琉星山,山顶有座观星台。”
“你想去看吗?”秦玉璃迅速理解到谢芷言的意思。
谢芷言却偏着头想了想,“郡守说去那里要一日的功夫,现在都晚了,若是现在出发,可能到那里都天明了,也没有星星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