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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前一晚,她半夜被吵醒,醒来时发觉身侧的人浑身发烫,却也不像是在发烧,他嘴里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双手在动作。
她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时间脸颊绯红,毫不客气地将他叫醒。
他这是被憋到了什么程度,竟然做起了春.梦。
于他而言,方才的梦真实到可怕,连触感都无比真实。都说梦境是内心的投射,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他确实是憋了太久。
缱绻至极,他对她,欲壑难填。
被叫醒后浑身燥热,他起身去了浴室,用冷水平复躁动,然后用手解决。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张洛颜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的颁奖典礼,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好看的礼服,拿了人生中又一座奖杯。
折腾了一天,回到酒店,夜色已深。
她收到了梁承宇买来为她庆祝的花,浅笑嫣然,把那一束复古粉的赫默莎玫瑰插进了花瓶里,随即朝浴室走去。
出来时,她头发还湿着。梁承宇站在餐桌旁擦拭着刀叉,晚餐已经被人送了上来。
他看了她一眼,急忙关上阳台的玻璃门,怕她着凉,然后转身去寻吹风机。
他温柔又耐心地将她的头发吹干后,带她来到了餐桌前,倒上红酒,为她介绍满桌佳肴。
“香煎龙利鱼、白葡萄酒烩青口贝、里昂梭鱼丸、番茄牛肉蛊、法式龙虾浓汤,还有奶酪舒芙蕾。”
“这么多。”她有点嘴馋。
“祝贺小画家在国际青年艺术大赛中获奖,事业再上一层楼。”
梁承宇举杯与她相碰。
伴随着清脆的红酒杯相碰的声音,两人聊起了之前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几杯红酒入肚,她多了几分醉意,问这句话时,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与狡黠。
他直言不讳:“第一次在地铁上看见你,你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当时就喜欢你了。”
那时在地铁上,她低头勾勒他时,略长的刘海将眼睛遮盖,在她抬头看向他的瞬间,有一种始料未及的惊艳。
他喜欢她那双圆润的杏眼,干净澄澈。从她低头到抬头,从刘海遮盖到露出,像是越过重重密林,窥见秘境中的仙湖。
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心猿意马,像雏鸟展翅窥见万花世界,伴随着寂静无声的情动。
张洛颜开心地笑了,低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他问她。
她又不说了。
“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话锋一转,开始问她。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机缘就是无法言说,在地铁上遇见他的那天是在暑假。
当时她刚洗完澡,母亲不在家,家里只有赵田。看着赵田过于露骨的眼神,她知道绝对不能与他共处一室。
于是她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上了地铁,拿起画本画画,一抬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格外出挑的梁承宇。
当时她的第一想法就是他很适合当人体画模,顶级骨相,完美的黄金比例,原来真的有缪斯的存在。
都说人生若如初相见,这种双向的惊艳,像极了宝黛之间的初见。
只是,后来......
发生了太多事。
他侃侃而谈,讲起了小时候的事。
她对他的曾经,其实并不了解。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却还会孤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养一柜子冷血动物,不知道在监狱里的那十年他是怎么度过的。
他讲起他小时候父母并不和睦,一直以来都是各玩各的,也不管他,把他交给阿姨来管。养一柜子冷血动物是因为他们数量多且安静,省心省力,有它们陪伴着,有时候就不会孤单。
梁泽在他很小的时候,总逼着他参加一些危险刺激的极限运动,只是为了锻炼所谓的胆量。
小学时,他几乎每天都要上各式各样的兴趣班,钢琴拳击绘画骑马射箭......
特别累,压力也很大,有时候晚上会失眠,整夜睡不着。
梁泽不管他,却总向他索要成果,每当他取得什么成果时,梁泽才会现身,享受着一众家长的膜拜和赞扬,什么教子有方、男孩随爸爸......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和梁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讨厌那样的时刻。
这一次,张洛颜眼中少了几分艳羡,多了几分柔和与认真。
这是他向她分享的世界,也是她未曾了解过的他。
她察觉到了他时不时流露出的无奈与抗争,原来所有光鲜亮丽的背后,都需要无尽的寂寞来偿还。
她酒量并不是很好,随着一整瓶红酒见底,她听到了好多有关他曾经的故事,大脑逐渐放空,醉意上涌。
餐桌上,几分狼籍......
直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当看到他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时,她不可抑制地紧张了起来,心砰砰直跳。
她立刻转身去洗手台洗漱,刚一出来,就和守在门口的梁承宇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小画家喝醉了?”他打趣。
“我没有。”她不以为然,可话音刚落,就被他拦腰抱起。
突然上升的高度让她急忙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戏谑地在她脸颊处留下轻轻一吻。
他将她放在床上,四目相视的刹那,他极其温柔地问她:“可以吗?”
他早已隐忍克制到了极致。
想到他昨晚做那样的梦,还在唤她的名字,她心一软,闭上眼睛抱住了他。
“你把灯......关上,或者调暗点。”
今晚,她是真的有点醉了,眼前的人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她也不免会有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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