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音看到谢晴扶着璃月,向来整洁的衣袍皱巴巴的。
璃月身上已经沾了血,眼神中惊恐遮掩不掉。她虽然没有去抓着谢晴的衣袖,但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谢晴身上。
萧泠音道:“殿下,拿着你的天子剑,我陪你去杀了文津。”放任文津这个祸害留在北漠城,她恐不能时时看顾到璃月。
即便今夜勉强应付过去,柔然人不会善罢甘休,文津也不会在行动暴露之后无所作为。
内忧外患,她没法再等。
璃月听到沈忘的话,并不敢动。
萧泠音说:“殿下,我和谢大人护得了您一时,护不了您一世。文津贼心已起,若不尽早处理,恐遗害无群。”她劝说璃月,希望璃月赶紧做下决定。
谢晴侧眸看着璃月,见璃月迟疑不定,也不想逼着璃月去做她不愿的事。
等了片刻,谢晴道:“既然殿下还未能下定决心,便再考虑考虑,我且尽力护殿下一段时间。”
璃月听见这句话,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松开了。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好,我再想想。”
萧泠音知道事关生死,璃月一时下不了决心也是正常。
既然璃月这边无事,又有谢晴在,她便可以离开了。
萧泠音转身,眼前一片眩晕,她立在原地没动,怕被人看出来,今晚她还不能倒下。
见沈忘在这里停着,没继续往前走,谢晴以为沈忘还有事,便问道:“沈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因为疼痛,萧泠音只感觉耳中嗡嗡作响,这样一句话传入萧泠音耳中,她却半个字都没听到。
她调动内力去修复自己的经脉,缓了好久,她才感觉好些。
刚刚谢晴说话,她没听清,不过想也是问她为什么不走。所以萧泠音回头,道:“谢大人,文津勾结柔然人已是事实,北漠城中没有自己人,多加小心。”
这次说完,萧泠音快步走出了屋子。
她靠在墙上,慢慢滑着蹲坐下去,从腰间拿出药丸,用手抓着填入口中。
药力在体内发散,萧泠音运转内力,催动药效。现在药的作用越来越小了,即便配合内力,也比之前起效慢。
等身体好受些,萧泠音站起来直奔文津住宅。
之前不论,如今文津与柔然人合作,今晚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便璃月不杀他,她也不会让文津就这么逍遥法外。
次日,萧泠音给谢晏写了来北漠城之后的第一封信。
昨晚她不止找到了文津与柔然人勾结的书信证据,而且还有账本,记录了文津接手北漠城以来和柔然的金钱交易。
她简略翻了翻,大概都是文津搜刮民脂以贿赂柔然人的证据。
这样重要的东西,萧泠音不知道文津为什么敢留着,但既然被她发现了,这账本就会起它该起的作用。
玉京,风停雪落。
夏枯拿着一封信进来,“公子,北漠城来信。”
谢晏抬手,“快拿过来。”
他接过这封信,赶紧拆开,神情明显柔和起来,看着信上的内容。
一行行看下去,谢晏神情越发凝重,沈忘的信看似轻描淡写,但北漠城那晚的形势,谢晏能想象到。
沈忘在信上说让谢晏注意文家是否有与柔然勾结的动作,也把她找到证据一事写在上边。
整封信几乎都在写正事,沈忘只在最后写了自己的近况,然后问了谢晏安好。
谢晏把纸铺展在桌面上,和以前萧泠音的笔迹对比,字形虽有变化,但其风骨却如出一辙。
他把信收起来。
沈忘在玉京时,从不肯写字,他知道沈忘是怕从书写上被人看出端倪。
那日沈忘离开玉京,他和沈忘说以后常来信,当时他话虽那么说,但他并不觉得沈忘真的会写信给他。
如今手里拿着沈忘送过来的信,谢晏突然笑了起来,或许,以后他不用再称呼沈忘为沈小哥。
文家之事,他会暗中访查。
北漠城军报传回,谢晏去觐见陛下,陈述军情,同时向陛下请批军粮等物资。
山长水远,别的或许他做不到,但稳定后方还可以。今年年初之事,谢晏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很多年以前,萧泠音说过要他当个好官,而她要保护大周百姓。
如今萧泠音正在北漠城镇守边疆,她本意是先对付外敌,再清理城内的蛀虫。
哪想到何远恶人先告状,带兵围了萧泠音。
萧泠音一整夜都没休息,再加上右臂的伤发作的越发频繁,不想打架,更不想把力气浪费在自己人身上。
她任由何远的兵围她,却连原因都没问。
因为她知道,就算何远抓了她,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要她的命。既是如此,她也省些力气。
沈忘束手就擒让何远感到很是意外,但何远没有手软,喊道:“沈忘与柔然人联系,出卖我北漠城粮仓的地址,押回去!”
萧泠音睨向何远,威吓道:“我这会儿配合你,你别给脸不要,随便找罪名给我安。”她就算不想打,也不愿意听着别人把通敌叛国的罪名推到她头上。
对上沈忘的眼神,何远竟生出几分退意。
想到北漠城是他的地盘,何远稍稍放心,打了个手势,让士兵去押沈忘。
萧泠音身上还着甲胄,昨夜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她视线冷下来,身形一闪,陨就已经架在何远脖子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剑划破了何远的脖子,“昨晚你执意放松粮仓那边的防守,本官怀疑你外通柔然!”
何远目眦欲裂,道:“血口喷人!”
萧泠音也不和他说话,只是用剑逼着何远往前走。
到了议事的地方,萧泠音把陨收起,将昨夜何远有意贻误军机放柔然军队进城的证据扔在桌子上。
等众人都看过,萧泠音看向何远,“证据确凿,按军法,通敌当乱棍打死。”
其他将军面面相觑,要他们处死何远,他们心中有些纠结,但这证据摆在眼前,他们也不能太过偏私。
何远抓过一张纸来,“全是胡说八道!”
林广也附和道:“谁知道沈忘安的是什么心思,单凭这么一张纸,就能定何将军的罪吗?”
苏桥把纸按在桌面,看向林广,“这证据是真是伪,你看不出来吗?”
林广哑口无言。
倒是何远,瞪着苏桥,“你不会因为昨晚的信号把沈忘当成萧泠音了吧,这是沈忘!”
苏桥淡声道:“我敬佩萧将军,所以希望你可以对萧将军放尊重些。再者,昨夜粮仓没有失守,全凭沈大人,你做了什么?”
屋内阵势一下变成两拨,苏桥打定心思要将何远绳之以法。而那些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此时更加不会出声。
萧泠音说:“要么你们通过按军法处置何远这道决定,要么我强制实施。”
留着文津是因为她想让璃月自己下这个决定,何远为祸军中,她绝不会再留。
她的话在其他人听来霸道极了,看似是给了选择,可却是给了两条死路。
何远不愿坐以待毙,摸出兵器砍向沈忘,只要先下手为强,杀了沈忘,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熬了这么多年,何远才在北漠城做到大将军,他怎么可能舍下这些去守军法。
萧泠音侧身去躲,右臂的伤痛却突然犯了,动作慢了一瞬,刀锋就在她右臂划出一道血痕。
苏桥也坐不住了,拿出剑要去挡,却被林广挡下。
萧泠音低头侧眸看向自己的右臂,鲜红的血迹渗出,右臂疼的甚至麻木了。
何远见沈忘愣怔,下一招又递了过来。
萧泠音拔出陨,当胸刺过何远。鲜血溅在脸上,萧泠音道:“背叛者死。”
她突然想通了,年初与柔然作战,她右臂受伤的过程只有何远目睹,那时候,何远应该就通敌了。
只恨她没发现身边这条毒蛇,竟让何远达到目的。
何远这般着急要置她于死地,应该是昨晚那个信号让何远害怕了。
萧泠音吐出这几个字,把剑从何远胸口抽出。
何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丢了性命,他口中吐血,断断续续道:“你是……萧泠音。”说完之后,就断了气。
因为这句话,竟一时没人去管死去的何远,而是把目光放在沈忘身上。
林广说:“萧将军……怎么可能?”
苏桥观察着沈忘,只见沈忘神情淡漠,对何远死前之言并不放在心上。
萧泠音迈过何远的尸体,“我不管什么萧将军,今日我来这里,只为正军规。”
“北漠城作为我大周抵御柔然的第一道防线,为将者竟勾结敌人,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们因为个人情分还想着护下何远。这样还守什么城,不如直接把北漠城拱手让给柔然!”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面前几个人不由低头。
苏桥确实感觉到何远不对劲过,但横征暴敛是文津做的,何远守城一直也很上心,苏桥便没再疑心。
他拱手对沈忘道:“沈大人言之有理,苏某受教!”
萧泠音骂过,语气也平稳起来,道:“殿下会与各位商议,选出代替何远之人。”战争时期,军队统领至关重要,萧泠音不会因为一时之气,害了北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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