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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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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柳今日准备去书局将医书下部买回来。

如意跟着神尘去天王殿时,又柳打了声招呼,去了街上。

街边铺子都是才开张,街上人不多。

又柳从书局北门进去,一眼看见医书下部,拿着书走到街上。

远处一堆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又柳走过去,站在人堆外向里看。

人群中央,五个手拿棍棒的家丁与一个少年争执着。

又柳在外听了一会,那几个家丁指责少年偷了自家主人的东西,他们要抓少年回去私了。

“我呸,钱老儿那对破铜烂铁,本少爷压根看不上。”

“东西自你来了之后丢的,期间老爷书房只进过您一个外人,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少年放声笑道:“钱老儿贼喊捉贼呗。”

家丁面露凶光,“你不妨让诸位乡亲评评理,但凡有一个人信你没偷盗,我们都放你一马。”

无一人应声,钱家气焰嚣张,在杨柳县没几个人敢得罪。

又柳皱眉,这几个家丁一看就不是善类,此刻是吃定没人敢帮那少年说话。

又柳左右看了看,垂下头隐藏自己的身形。

“我信。”一道女声打破安静场面,少年回头去找出声之人,有些意外此刻有人敢帮他说话。

又柳已经错开人群假装路过,不期然撞上少年的目光,隐约有点熟悉。

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双眸闪着亮光,惊喜道:“是你。”

又柳连忙快步走开,身后一声怒斥“快追。”

声音刚停下,又柳便被人拉住,“快跑。”

少年个子高腿长,非拉着又柳一起跑,又柳两步并一步配合着他,生怕自己一个没赶上摔个倒栽葱。

又柳听着身后没有声音,扒拉着根本不在意还有没有人追的少年,上气不接下气道:“停、没人......追。”

少年停下,回头看了眼,拉着又柳去路边坐下,“你等等我。”

又柳手撑着腰喘气,没功夫回他。

过了会,少年端了碗水蹲在她身前,“你喝口水缓缓。”

又柳接过碗,一下子喝了半碗才有些恢复过来。

抬起眼看向罪魁祸首,少年到时半分不带喘,露一口白牙笑着看她。

看见他的虎牙,又柳倒是想起来,这人她曾在书局见过,“原来是你。”

“你还记得我!”

又柳捂耳。

“对不住,有些激动。我叫沈宽如。”

“又柳。”

“真好听。”

......

“你怎么会被钱家人污蔑?”

沈宽如在又柳身边坐下,“他欺负人,我略施小计教训了他一顿,被他记恨上了。”

“怪不得,刚才你怎么猜到是我出声的?”

说到这沈宽如就笑,“你看见我之后脸色立马变了,我就知道是你。”

又柳气不打一出来,“知道我不想惹事你还拉我跑。”

“脑子一热就那么做了,对不住。”

他这样,又柳也不能在说什么,感觉休息得差不多,又柳拿着书站起来,“行了,我先走了。”

“别啊,你今天帮了我,怎么说我也得报答你,更何况我还拖累你跑了这么远。”

“不必了,小事而已。”

“吃顿饭也是小事,小事报答你举手之劳,如何?”

又柳一想,现在回寺内也赶不上斋饭,便对沈宽如道:“走吧。”

两人到了酒楼,上菜的间隙沈宽如看见又柳放在桌上的医书,立马问道:“你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想随便看看。”

“那就好。”

“你也太紧张了。”

沈宽如有些脸红,连笑容都腼腆下来,“你住在杨柳县吗?”

“嗯。”

沈宽如欲言又止,他不久便要回绵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你住……”

正说着,小二开始上菜,沈宽如本想问她的住处,反应过来后觉得未免唐突。

又柳的注意全放在的菜肴上没听见沈宽如的话,她最近一直吃斋,早就馋了。

沈宽如看她目光落在菜上,“别等了,就我们两人你随意些,先吃吧。”

又柳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一会还准备买什么吗?我请客。”

这顿饭不便宜,再让他请就成了人情,又柳道:“一会我要去香料店看看,你要是想去咱们就一起,可事先说好,你别替我出钱。”

“为什么?我想请你的。”

“好歹吃过一顿饭,我们也算是相交。你一直请请请的,怪让人不自在。”

沈宽如听到她说两人相交,开心起来,“好,吃完饭我陪你去香料店。”

饭后,沈宽如陪着又柳去了街上的香料店。他不懂这些,好奇地看着又柳挑来挑去。

又柳将挑好的香料凑到沈宽如鼻尖。

“怎么样?”

“好闻,清新怡人。”

又柳还挺喜欢沈宽如这人,她问什么都夸好,和气的不得了。“你可以给你也装一份,做成香囊佩在身上,这个可以安神的,戴着睡得香。”

“那我也来一份。”说完,他对掌柜道:“掌柜的,帮我装一份和这个姑娘一样的。”

“好嘞。”

掌柜刚将香料装好,沈宽如便摘下香囊,让掌柜帮自己将香料直接装好。

出了香料铺,又柳看着沈宽如,与他作别“好了,我先走了。下次有缘再见。”

又柳说完就走,沈宽如看着人走远,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香囊。不知道她住在何处,也不知下次有缘再见是什么时候。

回到寺内,又柳找出早就做好的香囊,将香料装好。随后带着香囊和画册起身去天王殿。

天王殿内,如意坐在角落安安静静自己玩,神尘正专心妆彩韦陀天尊,又柳没打扰他,找地方坐下,拿出画册垂头作画,她想画周沁玉和骆君的像,几次下笔都不满意。

停笔的时候,又柳就去看韦驮像下的神尘,目光落在他的笔尖,他下笔很稳,寥寥几笔便勾勒出神像的神采。

又柳看了很久,隐约有了些领悟,可再下笔还是觉得不满意。

又柳干脆收起画册,专心致志去看神尘如何动笔。

“又柳!”殿外突然传来声音,又柳转头看去。

沈宽如已经朝她走来。

神尘正在换笔,闻声向殿外看了眼,门外长衫玉立的少年有些熟悉。

沈宽如止步在殿外,没向内走,看着又柳过来,他笑道:“我们有缘呢。”

“你来上香?”

“不是,我来送信给释吉法师。你呢?”

“我和神尘法师一起来的,最近借宿在德宏寺。”

沈宽如两眼一亮,“那你之后会回绵山云台寺?”

“嗯。”

“我也在绵山住。”

神尘取了一只新笔在水槽中轻轻涮了涮,少年热情的声音毫无阻隔传入神尘耳中,他的热情显而易见。

至于又柳,神尘抬眼看去,她侧身而立,声音微弱,听不清说了什么,也看不清神色。

沈宽如还想在说什么,文心在他身后唤他:“沈施主,请随小僧来。”

沈宽如对又柳道:“我先去送信,一会过来。”

又柳想说一会自己就回院里了,沈宽如已经跑到文心身边。

神尘看着门外的少年离开,垂眸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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