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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推门进来，正好看见凌昊唇角勾起无奈摇头的样子。身为第一助理，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老板此时的氛围不像是会拒绝八卦，便挤眉弄眼地问：“那位的？”
凌昊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表示默认。
江维蹭鼻子上眼，一脸暧昧的贼笑：“晚上有约会？”
凌昊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向助理请教：“有什么建议吗？”
江维一下子来了劲头，兴致勃勃地说：“我知道一家特别适合情侣约会的水上餐厅，在锦华公园旁边，那氛围特浪漫，用餐席位是搭在水面的木台，彼此独立，四周漂浮着莲花小灯，岸上有乐队演奏……”
他足足用了八百字口沫横飞地形容了一番餐厅的氛围，末了用强调的口吻说：“那地方女孩子绝对喜欢，特别是小女生！”
凌昊对浪漫两字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吃饭地方只要环境清幽干净卫生就行了，但既然江维这么说，也不防试试。
“今晚七点，帮我定两个位。”
江维立刻答应下来，还贴心地问了句：“吃完饭后的安排呢？”
凌昊回以征询的目光。
“嗯，最近百老汇巡回演出来本市，在金鼎歌剧院，剧目是《美女和野兽》，非常的火，就是票很难搞到手，据说一个月前所有演出日的票都售完了……”江维面露难色，“不过，我有个朋友在歌剧院工作，我问问他，看能不能弄到今晚的票。”
为老板完成各种不可能的任务，正是体现助理价值的时候，江维没有放过这个表现机会。
凌昊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傍晚下班前，江维顺利地帮凌昊搞定了一切，预定了水上餐厅，通过内部关系搞到了今晚百老汇巡回演出的票，而且还是特等席。
凌boss罕见的没有加班，在江维挥手祝福的笑容和一众员工探究八卦的眼神中，整理好西装，夹着公文包，离开公司。
对凌昊来说，有人在等着他回家，这绝对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的家中，多年来连只活物都没养过，更别提有人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预习晚上的安排。和简遥确定关系有半个多月了，两人也就是在一起吃吃饭，散散步，还没正式约会过。
约会对他来说，是个久违的词语。和前女友相处时，他从来不用考虑约会，因为前女友会安排好一切，他只需配合执行最后买单就行了。
他其实不喜欢约会，觉得是浪费时间，以前和前女友一星期一次的约会，对他来说，更多是完成任务。
和简遥相处后，惯性使然，他也等着新任女友下令约会，可是那小家伙似乎比他还不热衷，等了半个月，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他不敢确定，她是因为顾虑，还是因为真的脑子里没长这根弦，或者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但今天经江维的点拨，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想和她正式约会的念头。花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事情，只为取悦某人，这对以前的他来说，难以想象。
他想看她的笑脸，想看江维所述说的那种捧着少女心一脸感动甜蜜的样子……
怀着这种心思，他迫不及待地一路疾驰回家，可是进门时看见简遥的样子，他心里不妙地咯噔了一下，预感到今晚的约会怕是无法按计划进行。
简遥在书房里，书房和客厅相连，对着西侧落地窗，窗外是西斜的太阳，夕阳余晖充盈着半个书房，墙上流动着落日霞光。
她盘腿坐在电脑椅里，半个身子趴在书桌上，面前是黑了屏的笔记本电脑，桌子上铺散着用来打草稿的打印纸。
她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因为过于专注，连他进门都没发现。
夕阳勾勒出她安静的剪影，霞光在她脸上渲染出一层浅淡的红晕，光影重叠，犹如一幅油画，令人禁不住地屏住呼吸，生怕破坏了画面的静美。
可惜画中人物毫无自觉。简遥写写画画了一阵，发现问题，直起身子，皱着小眉头，咬着圆珠笔，怎么好像又不对了呢……
重新推导。
简遥把草稿一扔，随手又扯来一张打印纸，笔触纸张的沙沙声再次响起。
“你用误差做迭代，有些地方会出现反复，导致收敛速度降低。”
凌昊的声音自头顶突然响起，简遥一个打颤，圆珠笔差点拗断牙齿，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凌昊已经到家，就站在她面前，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简遥顿时间惊慌失措，一是她发现自己的坐姿非常不雅，嘴里还咬着圆珠笔；二是她把房间弄得太乱，地上散落着纸张，中午吃的外卖还没来得及收拾……
她立刻吐出圆珠笔，放下盘腿，端正姿势，露出一个因为心虚而讨好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发觉？”
“刚回来。”凌昊没在意她这些小动作，走近一步，拿过她的稿纸，“你在做最速梯度下降的算法？”
“嗯。”简遥点头，刚刚展开的小眉头又拧成一团，“当初，我们是好几个人一起完成的，我现在重写这个算法，有些地方还没理清楚。”
“我帮你。”
凌昊说着，随手脱下西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简遥识趣地站起身来，把座位让给凌昊，同时把电脑从休眠模式唤醒，调出源代码。
凌昊拿起纸笔，一边看代码，一边做分析记录。见简遥站着，他说：“那边还有张椅子，你搬过来坐。”
“嗯。”简遥口中应着，脚下却不肯动，她正在看凌昊如何分析，这可是宝贵的学习机会，她连一秒钟都舍不得错过。
凌昊没听到动静，眼角余光瞟过，简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写在纸上的记录，两眼放光，犹如见到肉骨头的小狗，就差口水没流出来了。
心中禁不住柔软了一下，觉得有些可笑，椅子稍微往外挪了一点，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中一带——
简遥正看的入神，忽感到凌昊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力道带着，一屁股坐在了凌昊的大腿上。
她只觉全身的血液刷的一下蹿上了大脑，整个人成了火上炙烤的猴子，反射性地想跳起来，却被他手臂的力量牢牢压制，动弹不了。
和凌昊的亲密接触虽不是第一次，可是现在她正在工作学习中，这么亲密的姿势，让她怎么集中精力？
“别乱动，用心看着！”
凌昊头也不抬地训斥道，一只手压制着她，另一只手还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简遥立刻吓的不敢动了，她偷眼看凌昊，见他一幅坐怀不乱的严肃样子，正经极了。她禁不住胡思乱想，这家伙的意志力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自己坐在他腿上，他真的一点都不分神吗？
对凌昊来说，软香温玉在怀，不分神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算法在他眼中，都是可以信手拈来的东西，即使有些难度，也用不着全神贯注。
他很享受此时的感觉，聪明可爱的小女友坐在自己腿上，想动又不敢动、想专注却又禁不住胡思乱想的样子，令他忍不住想要再狠一点地欺负她。
“这个地方，用的是小批量梯度下降算法，选取一个小批量样本进行集中计算，可以保证训练过程更稳定。”
凌昊一边分析源码，一边做讲解。他毕竟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自觉，仅仅是单手抱着简遥，不让她挣脱，没有进一步动作。
简遥一颗如小鹿乱撞般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投入到算法分析中，她听着凌昊的讲解，偶尔问些问题。
她花了三个多小时都没分析清楚的源码，凌昊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解决了。一段更加优化的代码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搂着凌昊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感激地说：“你真厉害！”
作为学霸中的巨无霸，凌昊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人称赞说你真厉害，这句话对他来说，早已成为和“早上好”一类的寒暄词，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波澜，而此刻，他却因为她的这句称赞，而生出一种骄傲快乐的情绪。
任何一个男人，能被自己心爱的女孩称赞崇拜，虚荣心都会得到极大满足吧。
他揉揉她的小脑袋表示回应。他喜欢揉她的头，她有一头天然秀发，乌黑柔顺，触感极好，令他爱不释手。
简遥伏在他的肩头，语气忧郁起来：“唉，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自己还算聪明。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
听她和自己对比，还一幅自怨自艾的语气，凌昊只觉可笑，他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你才多大？刚刚本科毕业，而我博士毕业都好几年了！”
“不准学历歧视！”简遥抬起头，跪坐在凌昊膝头，握着小拳头表示决心，“嗯，等公司稳定下来，我一定要抽时间去读个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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