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
卫瑶收了笑意,“这宅子是刚买来的,内中还未打理好,顾公子若是想做参考,不如回城主府看看。”
顾如期摇头:“卫公子说笑了,城主府之庄严深韵,若是随便一处荒宅便能比拟,便也不能叫城主府了。”
“这倒也是。”卫瑶可惜地看着自己新买的院落,“日后这院子布置好了,我定请顾公子来做客。”
只怕到了“日后”,他们想见的人已经不在里面了。
顾如期感到惋惜,若是他们能早一点出发,或者少呛点舌,说不定在卫瑶到之前就能进去了。
只是现在说这个终究太迟,晚了就是晚了,他们已经错过了营救谢书台的最好时机,卫瑶既然看到了他们,就不可能毫无防备。
两人对视一眼,向卫瑶告了辞就要离开,卫瑶也笑着向屋内走去,行到门前,突然停下。
“对了。”他没回头,裴玉斐跟顾如期也只是止住了脚步。
卫瑶说:“忘了提醒,高墙里有不少箭手,他们出身卑微,不认识什么权贵,若见到外来者会无差别出手,两位离开时可要小心,别被他们射成了筛子。”
.
从卫瑶处离开,裴玉斐并未跟顾如期分开,两人一路沉默行走,不知怎么就绕到了揽月楼。
此处设有几座供行人休息的凉亭,裴玉斐随意找了一座亭子坐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如期更是少话,裴玉斐不开口,他也就一直沉默着。
“被摆了一道。”不知过了多久,裴玉斐才开口打破这沉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如期正径自出神,今日虽然被卫瑶压了一头,却正好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谢书台不仅就在卫瑶手上,还刚好就被困在那处荒宅里。
心里的一口气才得以落下,另一口气又升了起来:
以卫瑶布置之严密,他们要如何把谢书台救出来?
他缓缓说:“他那院子里没有箭手,我的人粗略探过,没见到人。”
裴玉斐道:“或许是善于隐藏。”
“要藏一两个人还行,要藏能把殿下射成筛子那样数量的箭手而不被发现,却是绝无可能。”
顾如期说完才察觉不妥似的,“无意冒犯世子,我只是陈述先前卫瑶说的话而已。”
裴玉斐:……
这人之前嘴有这么毒吗?
他按着额角:“既然如此,你刚才怎么不说?”
“说了又如何?卫瑶既然敢有恃无恐地出现在那里,想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你一进去他的人就到了,等着被瓮中……”
他忽然一愣,定定盯着裴玉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面上隐现悔恨。
“你这是后悔了吧!”裴玉斐瞪大了眼,“你这分明就是反应过来了,你想让我去送死——你就是这么对同盟的?”
“殿下言重了。”一眼之后,顾如期恢复如常,“我怎么会这么想?”
他嘴里说着“怎么会”,裴玉斐却觉得自己听到的分明就是“我就这么想了,你去报官抓我吧”。
也罢,也罢,反正无伤大雅,裴玉斐抚胸叹了口气:他跟顾如期本就是临时凑合的联手,别说顾如期对他,若他有机会,也很难说不会对顾如期痛下杀手。
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行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行举向来放得快,也收得快,明明上一刻还在痛惜顾如期的狠心,这会儿又正经起来,“我的想法是,不要把那两个小的牵扯进来。”
“那两个小的”说的当然是谢扶疏和谢若和。
这想法与顾如期不谋而合,但跟裴玉斐不同的是,顾如期没有不希望那二人受到牵扯这类高大的愿望,而只单纯是不愿意有人坏事。
这话说来不好听,却是实话:跟裴玉斐合作虽膈应但事半功倍,要是跟谢若和或谢扶疏之中任何一个人合作,那就是既膈应又事倍功半。
除非不是以平等的身份合作,而是一者牵引一者听从,譬如现在的他跟谢若和。
顾如期道:“若殿下当真怜惜年幼者,把这功劳让给我又何妨?”
“你有这么在意功劳?”裴玉斐挑眉,“可我怎么记得,上回救谢若和时,你是寸功未取。”
可正是因为他寸功未取,所以谢书台反而记住了他的功劳。
这话顾如期不可能说出来,但他也明白,哪怕自己不说,裴玉斐也猜得出来。
如今会问,要么是还没到猜出来的时候,要么,就是故意试探。
顾如期更倾向于是后一种情况。
“正因为上回寸功未取,回去以后后悔了,这回才想揽个全功。”他问,“殿下肯让吗?”
殿下当然不肯让。
两道目光隔空聚在一处,许久,裴玉斐收回视线,轻轻笑了一下:“我们还是来说说怎么把书台救回来吧,装病这招用得太久,书院跟府衙那边都容易露馅。”
.
夜间,将荒院内外的防备都布置好过后,卫瑶才终于踏足了看押谢书台之地。
少女正临窗看书,她似乎并不为外界所扰,人来人去都不能使她抬起半分眼眸,从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手上的书。
“什么书这么好看?”卫瑶从窗外过,顺手将她手上的东西抽走,本来以为会是当下时兴的话本子,合上书页一看,却是一本残破的兵书。
也难为她能在这犄角旮旯之处找到这么一本书。
他只看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丢回,隔着矮窗,卫瑶两手撑在轩内桌上,字是挑逗:“怎么,想凭着这本兵书逃出去吗?”
“只是随便翻翻。”谢书台也没了看书的闲情,她将那本书的书皮抚平,说,“你呢,调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看住我不让我跑?”
“你还费不了我这么多工夫。”
懒得进屋,卫瑶干脆直接坐在窗沿,“我今天在外头撞见了裴玉斐跟顾如期,他们应该是发现什么了,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谢书台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停了一跳。
这异常太过短暂,短到卫瑶也没发现,他摇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还花了我不少银子,如今却要一把火付之一炬。”
谢书台神情立刻肃穆:“你要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
卫瑶微微一笑:“本来是想熬到你主动求我的,可惜以现在看来,怕是等不到了,既然这样,也别枉费我这些天的时间精力。”
他缓缓站起身,□□的身影将泄落在桌上的月光挡住,也拨得灯台上火光轻晃。
谢书台莫名察觉到一丝危险,脊背绷紧:“你要干什么?”
“干我还未来得及过门的夫人。”
他是常年混迹红袖楼那样风月场所的人,要脱衣服的时候,什么床笫之间的荤话都能说出来,谢书台觉得粗俗,对他来说却是平常事。
以他身量,轻而易举就能越过矮窗翻到屋内,然后在谢书台退避之间抓住她的一只手腕。
他就着这只手将谢书台旋了个身,顺势将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而后欺身压上,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只余半存。
近得两个人呼吸纠缠,他能闻见谢书台身上绕的草木香味。
卫瑶埋首在谢书台颈间重重吸了一口,叹道:“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少城主身上这么香。”
谢书台咬着牙,上半身不住后退,却始终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我以前也不知道,原来卫二公子还有这等强迫人的癖好!”
“从前什么也没有,遇上少城主,原本不会的许多东西便都无师自通了。”
卫瑶不在乎她的嘴硬,总归这副皮相还算得他喜欢,既是□□上的情趣,肯定要让一方过过嘴瘾,他身为男子,大度地让她一让又有何妨?
况且……
卫瑶失神地盯着谢书台嫣红清润的双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上面咬一口。
美人的嘴就算再硬,啃咬上去的时候也都是软的。
卫瑶向来自信,哪怕此时因担忧让人找到此地而改了计划,也还要保持男人的君子风度。
这事上他向来注重双方的感受,不仅自己要舒服,也要让伺候自己的女人痛快,这才不辜负“君子”之名。
是以他的视线只短暂在谢书台唇上停留片刻就开始下移,谢书台衣衫素净,却也繁琐,若是能让他一件一件缓慢剥落,未尝不是一种兴趣。
想到这,卫瑶举起闲余的那只手,落在了谢书台衣襟处。
“别急。”他吻了吻谢书台发丝,手从衣襟边缘滑落至腰,而后腰带被解开,她的外衫应动作大开。
“卫瑶!”谢书台急了,她手不能动,就用力踢腾着脚,卫瑶无法顾全,也真被她踢到几下实处,却只是闷哼一声,再说话时,声音愈加兴奋:
“夫人别急,夏日衣衫薄,里边只剩一件了。”
谢书台大吼:“你真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我父兄把你砍了?”
“你若真告诉他们今日的事,整个城中除了我你就真的无人可嫁了。”卫瑶在她耳边低笑,“不仅如此,你还要背着坏掉的名声嫁进我卫家门,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走,你想好了?”
谢书台被他激得说不出话:“你!”
不远处红光亮起,伴随着灰白不清的浓烟,在夜幕中格外刺目。
卫瑶心情愈好,他掌着谢书台的腰,在她耳边呵气如兰:“看到了吗?那是你我今日交融的见证,等这场火一结束,无论裴玉斐他们找不找得到你,咱俩的婚事就都能定下了。”
三零中文网【sanlingzw.com】第一时间更新《书台宴(重生)》最新章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