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朝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灼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姻缘由天定,你这一生本该只有一位命定之人,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你的命运改变了。你的姻缘,有无限可能。”
“倘若将你这条姻缘之路比做一条笔直的小径,你本该毫无悬念的向前走,你会在这条路上,遇见你的命定之人。可是这条笔直的小径上,出现了几条岔路口,每一条路,都通往不同的人,你会选择走哪一条呢?”
薛遥知垂眸,问她:“可以哪条路都不走吗?”
“你必须往前走,没有人能待在原地。”灼华话锋一转,又说道:“小朋友,目光放长远些,或许你选了一条只有你一个人的路呢?”
薛遥知又问:“那如果哪条路都走到底呢?”
“也不是不行。”灼华含笑说道:“我说过,你的姻缘有无限可能,你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只是……这可能会很辛苦,也很危险,当然,我说的是那些在路上等你的人。”
脚踏三只船危险的是她才对,虽然她还没想过将来要怎么踏。薛遥知暗自腹诽,嘴上却说:“谢谢您,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灼华上前,她温热柔软的手轻轻的落在薛遥知的肩头,她伏在薛遥知的耳畔,和她说悄悄话:“若你非要每条路都走,当心那些岔路合并到主路,最后成为一条路,但这一条路可容纳不下那么多男人,不要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哦。所以啊,谨慎选择你要走的路,现在还有机会,将来若是后悔了,也是晚矣。”
薛遥知听出灼华的意思,但是:“如果真的是每条路非走不可呢?”
按照系统的说法,燕别序、钟离寂、容朝这三个人她都得跟着谈遍恋爱,打出100%的攻略进度才能回家。
燕别序也就算了,另外两个人薛遥知单单是想起来她就觉得头疼,这恋爱怎么谈的下去啊。
“这世上哪有什么非走不可的路?去权衡一下你想走的那条路的尽头,值不值得你不顾一切吧。如果不值得,为什么不选一条最快乐的路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方为正道。”灼华唇角勾起,退开:“当然,我很期待你这条开满桃花的姻缘之路,尽头在哪里。”
薛遥知可一点都不期待,她当然也想及时行乐,但这三个她一个都乐不起来。她蔫蔫的问:“那我的姻缘算是有意思吗?您能送我们离开了吗?”
“我顶多是不计较你们闯到我的地盘,霍霍我的桃树,别的,爱莫能助。”此时已是夜幕降临,灼华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年纪大了,该休息了,你们自便。”
随着一阵流光划过,灼华化作这株桃树尖端的一朵绚烂桃花,陷入沉睡。
薛遥知和容朝面面相觑。
随着夜幕降临,明月也高高的悬挂在穹顶,今天白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夜晚的这一轮钩子似的上弦月,银白皎洁,撒下霜华一样的月光。
薛遥知没有什么欣赏月色的想法,她走到崖壁旁坐下,身子贴着冰冷坚硬的石壁。
容朝跟着坐在她的旁边,他抬起头,看着穹顶新月如钩,开始感慨:“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这山中明月,与在湄水城抬头望见的月亮,似乎要更亮几分。”
薛遥知:“?”
“你干嘛?你在毓山住着的时候不抬头?”
容朝晃晃手,看着像是装模作样的拿着折扇做风流公子样,他慢悠悠的说:“你不通诗词,不懂文墨,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我懂了,晚上是你多愁善感的时间。你继续。”薛遥知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
容朝正要再背几首诗让薛遥知心悦诚服,就见她打开了手中的油纸包,里面是还在散发着香甜的牛乳糕。
“你这牛乳糕哪来的。”容朝的雅致消失,他立刻开始觉得饿了:“怎么看着这么像我家糕点师傅做出来的?让我尝尝是不是——”
薛遥知拍掉容朝伸出来的手,告诉他:“不用你尝,这就是。云袖姐姐给我打包的让我回去吃。”
“阿姐,我饿了。”容朝改口,他就坐在薛遥知旁边,用胳膊肘碰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分享一下。
薛遥知笑眯眯:“再叫两声,阿姐亲自喂你吃。”
“我自己有手的阿姐,不用你喂,快把牛乳糕放到我手里来。”容朝乐颠颠的摊开手:“我的手很大,你可以放三块牛乳糕。”
“你不要太贪心,一共就五块。”薛遥知慢条斯理的捏起一块松软得牛乳糕,咬了一口,被甜得眯起了眼睛:“真好吃。”
容朝看得更饿了,他问:“你到底给不给我吃,你不给的话——”
“你就和我翻脸吗?”薛遥知想起了前段时间钟离寂也是这样和她讨要桃花酥的,这俩男主的底线不要太低。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不给的话——我就拿瓜子和你换!换不换?”容朝下一刻从袖袋中摸出一个香囊,里面满满登登的装着一袋瓜子。
合着他们都有存粮呢!薛遥知立刻说:“换!”
薛遥知接过容朝瓜子的同时,将一块牛乳糕放到了容朝的手心。
“怎么就一块,我要三块。”容朝一边不满,一边咬了一口糕点。
“我怕你三块一起吃噎死。”这牛乳糕一块不小,吃着是松软香甜,但很噎。
容朝“哦”了声,又纳闷的说:“我抓把瓜子带身上嘴巴寂寞的时候嗑几颗很正常,你怎么把这么多糕点放身上?”
原先这牛乳糕是被她放在随身携带的竹篮里的,但之前在山上跑得太快了,她抓不住竹篮,只能眼疾手快的先把牛乳糕抓住揣怀里了,吃的最重要。
听见容朝问她,她就神神秘秘的说:“因为我掐指一算,算到我今夜要与你流落桃树。”
“你还会这出呢。”容朝挑眉,他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不过倒也是神奇,我记得之前和你在蜜山迷路,饥寒交迫的时候,你反手掏了两个馒头出来,我们才不至于饿死。”
“嗯?什么时候?我还能在蜜山迷路?”薛遥知不太信:“你别说瞎话,蜜山就跟我家后花园一样,山上的地鼠打了几个洞我都知道。”
“你这记性。”容朝嫌弃的说:“就我们刚认识的那会儿啊!你竟然不记得了!”
薛遥知和容朝是不打不相识,在容朝偷喝了她的桃花酿被她按着脑袋打了一顿,他想带侍卫来找回场子未果,反而被容老爷拎着打了一顿。
那时容朝深觉报仇这件事,摇人是不靠谱的,他还是得靠自己,于是在一个傍晚,他找到机会埋伏了薛遥知,然后和薛遥知一起滚下一个缓坡,迷失了方向。
薛遥知那时候对蜜山远没有现在那么熟悉,加上已经入夜,她根本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便和容朝一起困在了山里。那时候是冬天,山里的晚上很冷,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吃过这种苦,差点死在寒风中。
薛遥知不想管他,甚至想再打他一顿,这倒霉熊孩子就知道给她找事,但容朝一边哭一边许诺带他出去就给她一百两银子,薛遥知可耻的心动了。
于是两个小孩在一个山洞里落脚,容朝光记着要找薛遥知麻烦,一整天兴奋得饭都没吃,如今流落山洞,自是饥寒交迫。
薛遥知当着他的面掏出了两个白胖的大馒头,看容朝眼巴巴的盯着她,她故意说:“不给你吃。”
九岁的容朝早已看穿了薛遥知,他开价十两,买下了一个昂贵的馒头。
平安无事的一夜过去,薛遥知将容朝送回了家,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晓原来她先前将她收做义女的容夫人竟然是容朝的母亲。
重提往事,容朝感慨万千:“那是我吃过最贵的一个馒头。”
薛遥知其实记不太清了,但唯有一件事她记得非常清楚:“那是我遇见过哭得最狼狈的小孩。”
容朝:“……”
“本少爷以前从来没有在山里过夜,那时候年纪还小,害怕不是很正常吗?你不哭才是不正常嘞!”
薛遥知:“?”
“那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不是也被我打哭了吗?”
容朝:“……”
容朝问:“所以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收养我的阿婆去世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薛遥知记不太清了,她说:“那时候刚会走路吧,一岁多?当时真的特别伤心。”
薛遥知没和怎么容朝提起过她以前的事,容朝只隐约知道她在这之前都是在别的地方流浪。
既然今晚聊起了这个,容朝就好奇的接着问:“你那么早就记事了?”
“是啊,我记事很早。”薛遥知是胎穿,她刚睁开眼就发现她是被丢了,她躺在竹篮里,被挂在河边的树枝上,差点被温柔的春风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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