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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永年心里很着急，看着黄寅想问又问不出口，“黄寅，你，你们……”
黄寅吃得正香，抬起头看着他，一脸茫然，“我怎么了？”
看着黄寅无辜的眼睛，他怎么好意思把脑子里龌蹉的想法说出来？只得红着脸生闷气，“没什么。”
黄寅看着好笑，“白竹，你又欺负他了？”
白竹笑得很开心，“我哪里欺负他了，他是看我们俩关系好，吃醋呢。”
宴永年转过身去，“我才没吃醋。”
黄寅轻轻一笑，低头继续吃饭，“我看你们俩的关系才好呢，我都要吃醋了。”
白竹心中一动，“哦？小道士，你吃谁的醋啊？”
宴永年转过身来，悄悄看黄寅的脸色。
“我谁的醋都吃。”黄寅没抬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你们关系这么好，明天就一起行动吧。”
“明天要做什么？”白竹问。
“董远孝身子不好，不方便出门，就让他在客栈静养吧，明天你们去找个画师来，把这个老人家的样子画下来，拿着画像出去打听他的身份。”黄寅说。
“那你呢。”宴永年说。
“我要去查一下牟世的行踪。”黄寅说。
“我要跟你一起去，找画师的事，就让白竹自己去吧。”宴永年说。
“哼，你可真是厚此薄彼，对小道士的事这么上心，别的事就都推给我，我才不干呢，我要跟小道士一起去，你去找画师。”白竹说。
黄寅吃饱了，收拾了碗筷盘盏送出去，“你们谁跟我一起，另一个都会不高兴，就按我说的，我去找牟世的下落，你们去调查老人的身份，就这么说定了，宴永年，你的房间在另一边，我们要休息了。”
白竹走到黄寅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一脸挑衅地看着宴永年，“好，就听小道士的，我们要睡了，宴永年，你还不走吗？”
宴永年气呼呼地走了出去，黄寅和白竹都觉得好笑，关上门来，笑了好一阵。
“你别总是欺负他。”黄寅笑着说。
“我哪能欺负得了他啊，他这么厉害。”白竹也笑着说。
黄寅走到床边坐下，“你小心哪天真的惹他生气了，他一怒之下，扇扇翅膀就飞走了。”
“怎么，舍不得他走？”白竹也走过去，在床边坐了，搂着她的胳膊。
“你啊，取笑完了他，又拿我来取乐。”黄寅说。
“我说真的，你看他这个样子，就没有什么想法？”白竹说。
“什么想法？”黄寅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被你砍了脑袋也不生气，一路非要死气白赖跟着你，不是喜欢你是什么？”白竹说。
“你别乱说，他只是当我是朋友而已。”黄寅说。
“他嘴硬得很，轻易不会承认，你呢？你也当他是普通朋友？”白竹说。
“我相信他是拿我当朋友，我也当他是朋友。”黄寅说。
“好吧，你这样想也没错，你就继续拿他当朋友，我看他能忍耐到几时。”白竹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寅说。
白竹笑了笑，轻轻依靠在黄寅的肩膀上，“很多事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等迷雾都散开了，你也就清楚了。”
“那就等迷雾散开再说吧。”黄寅说。
白竹站起身，“明天还有什么事要忙，早点休息吧。”
“嗯。”黄寅点点头。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黄寅交代了白竹和宴永年几句，就独自出门了，按照师父给的名单，她一家家查访，那些人家里没有人能看到鬼，也没有人见过鬼差，黄寅也感觉不到一丝罗刹鬼的气息，也许是时间太久了，鬼已经换了地方，气息已经消散了。
黄寅走在街上，跟上次来相比，街角多了一些流浪汉，看来那些村民议论的是真的，有什么地方正在遭灾，百姓恐怕不太好过。名单上最后一个鬼的名字叫张志良，黄寅来到纸上记录的地址，见房屋已经衰颓，院子里的荒草有一人多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了，黄寅拔出玄铁剑，砍到了荒草，开出一条路来，走了进去。
破败的房子里，家具都腐朽破烂，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只有一把椅子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但上面也落了一层灰，黄寅走过去，看见椅子旁边的地上有一块黑色扇形的石头，她附身捡了起来，这块石头扁扁的，很光滑，很干净，看起来和这个破旧腐朽的房子格格不入，可能是顽皮的孩子从外面扔进来的吧，黄寅把石头放在了椅子上，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出去关上了院门。
牟世到底去了哪里呢？黄寅一筹莫展，鬼差、罗刹鬼、那个叫曹瑾的女人还有她手里的饷银，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对了，曹瑾，要是能找到她，说不定就能知道罗刹鬼和牟世之间发生了什么了。曹瑾这个名字，也不一定是真名，不太好找，白竹倒是知道曹瑾的长相，只是，泰安县太大，白竹的法术不能全覆盖，她也不想让白竹完全暴露在整个泰安县的上空，那会给白竹招来麻烦。
黄寅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向前走，突然有人站在她身前向她搭话，“道长，好好看路！”
黄寅抬头，见是昨天遇到过的捕快陈尚君，昨天没太留意，今天仔细一看，这人虽然年轻，长得是真高大，黄寅拱手作揖，“原来是陈牌头，多谢提醒。”
“道长到泰安县来做什么？”陈尚君问。
“贫道来找人。”黄寅说。
“找什么人？也许我可以帮忙。”陈尚君说。
黄寅喜出望外，对啊，他是捕快，见的人多，说不定能知道，“贫道在找一个叫曹瑾的女人，她用过军饷，家里可能有人在当兵。”
“行，我可以帮你查查，你先把昨天你身边那个骗子交给我。”陈尚君说。
还以为他忘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是被人利用了，不是故意要行骗的，你就放她一马吧。”
“从犯可以从轻处理，她要是能主动投案，我还可以帮她减刑，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陈尚君说。
这个认死理的人，看来是说不通了，黄寅只好放弃，“算了，她是贫道的朋友，贫道不能把她交给你，要找的人，贫道会自己去找，陈牌头请便吧。”黄寅绕过陈尚君向前走去。
陈尚君追了上去，“道长，我这也是为她好，你不想让她改过自新吗？”
“贫道很清楚，她已经改过自新，贫道天天和她在一起，她真的没有再骗过人。”黄寅说。
“你是要袒护她吗？那以前被她的那些人，就活该被骗吗？如今我能还他们一个公道，你却要放过她，对那些受害者来说，公平吗？”陈尚君说。
“时间过了这么久，那些被骗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黄寅说。
陈尚君听了，生起气来，“你作为一个道士，不惜欺骗公差，也要救她？好，就算受害人已经不在了，他们受过的骗总是真是存在的吧，犯了罪的人，就该受到刑罚。”
黄寅说不过他，也不想继续跟他纠缠，快步向前走，陈尚君追上来，“她跟你住在一起是吧？那我就跟着你，肯定能找到她。”
黄寅也生气了，“陈牌头，请你不要干扰贫道做事。”
“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我知道她犯了罪，就不可能坐视不理。”陈尚君说。
黄寅第一次见到这么固执的人，“又没有苦主，你就是抓了她，判了刑，也没有人知道你为他们伸张了正义。”
“我又不是为了别人赞扬我，才做捕快的，公道自在我心中。”陈尚君说。
听了陈尚君的话，黄寅不由得佩服起他来，“贫道赞同陈牌头的行事作风，只不过，贫道真的不能把朋友交给你。”
“道长好好考虑一下，要是我自己去抓到了，可就不能减刑了。”陈尚君说。
说到这，黄寅突然放下心来，陈尚君是人，白竹是妖，他是不可能抓到白竹的，黄寅微微一笑，“陈牌头尽管抓就是了。”
陈尚君不肯放弃，还要再说点什么，突然有一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就走。
“师父，你怎么来？”陈尚君慌张地说。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就要上天了，你是让你跟我出来查案子的，不是让你来盘查道士的！”曾景阳头也不回，拽着他往前走。
“师父，你先放手，那个道士窝藏了一个欺诈犯，我把那人捉了，就过去找你。”陈尚君说。
“别跟我废话，你这个臭小子，哪天能让我省省心？昨天我让你去查流浪汉失踪案，你不查，给我带回来一个道士，我今天让你查闹市斗殴案，你不查，又跑去查道士，怎么了？道士的案子是案子，我给你分配的案子就不是案子了？”曾景阳一边走，又一遍教训陈尚君。
“都是案子，我都记在心里呢，半路上遇到别的案子，我也不能不管啊。”陈尚君说。
“这也管，那也管，你管得过来吗！赶紧跟我走！”曾景阳拽着陈尚君消失在拐角处。
见陈尚君走远了，黄寅转身回了客栈去找白竹，白竹不在，董远孝说画师给他画了像，白竹和宴永年拿着画像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天色渐晚，白竹和宴永年才回来，黄寅跟白竹说了陈尚君的事，白竹并不十分在意，“小道士，你放心，我能把他应付过去，让他再也不会找我的麻烦。”
黄寅有些担心，“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被他抓到，但是他这个人，很执拗，不会轻易放弃的。”
白竹胸有成竹地轻轻一笑，“我自有我的手段，让他不得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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