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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尽欢的身形一滞,至今她连解叡的面都不曾见过。
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里,她对解家的印象,只有清冷淡薄四字。
一个连亲生长女病得快要死掉,都不曾露面关心的父亲,她很难想象,如果江恕的存在暴露,她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多谢提醒,我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在外人面前,她不能露怯。
车帘明暗之间,解尽欢站到车外,她望向一碧如洗的长空,驱散心中郁气。
鸢飞和青林始终在一旁帮手,她二人率众仆役,把江恕抬到了自家的犊车上,正看着自家女君的方向,焦急踱步。
解尽欢刚一下车,两位侍女便迎上前去。
“女君,到底怎么回事啊?”
鸢飞向来憋不住话,拉着解尽欢的手,止不住地追问,“这人身上又脏又臭,伤痕累累,怕是要不行了,女君不会是想带回家去吧?”
解尽欢有些眩晕,她暂未应答,绕去车中查看江恕的状况。
车中的气味确实如鸢飞所言,恶嗅难当,之前在兽穴中情况危急,她的感官尽数集中在刀锋之上,未曾顾及其他。回神一看,不光是车内,连她身上都沾了不少斑驳血污。
解尽欢道:“反正搬去了道隐院,寻常时候也不会有旁人接近。”
话语中未正面回答一字,却字句皆是要把人带回去。
这次连青林都不禁劝说:“这太冒险了,女君……”
解尽欢扶着车壁,头脑一阵发晕,毫无与她二人解释的气力。
“莫说了,搀我一把。”
她也顾不得车内受污,颤颤巍巍爬到另一侧的空位躺下,“快些回程罢,别说他不行,你们的女君也快不行了。”
鸢飞和青林大惊失色,赶忙套了车,拉起挡风的帘幕。
来大晋三月有余,解尽欢日夜处在忧心的状态中。如果她活得马虎一些,大可以打扮得珠光宝气,足不出户尽享山珍海味,糊里糊涂了此残生。
可她吹过自由的风,不愿再返浮华牢笼。目前这个家里,没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她的,不论权还是钱。
她侧目,映入眼眸的是江恕那张双唇抿紧的脸。
少年骨相清瘦,连晕厥时眉头都不曾松懈,脖子上割喉的伤痕昭示着他颠沛流离的三年。整整三年,从十三岁到十六岁,江恕凭一腔恨意,从尸山血海、腌臜泥淖中逃了出来。
“然难,亦过。”
解尽欢嘟囔着伸手,抚摸他狰狞骇人的伤疤,心头竟生出了那么一丝畅然。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时差了,她所面对的,再也不是一块冰冷的牌位。
解尽欢从身旁拉出一床薄被,扯开,盖在自己与江恕的身上,像是闻不到腐臭,看不见脏污。
“江恕,这一劫我帮你过了,现在你欠我的,可不止那点钱。”
“小时候我总觉得你是个白胡子老头,成天就知道烧瓷,结果不论哪一辈子,你都比我小,按你们这里的规矩,你该叫我阿姊。”
解尽欢晕得要睡去了,她迷茫着留下最后一句话:“江恕,你所恨的人,和害我、阻我之人,我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雨后人稀,石板路被洗得发亮,犊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便停在了不执居的绣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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