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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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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饮香楼后院,陆淮舟刚走进去,一道凌厉的气势朝他袭来。他立即躲避,察觉来人,不禁勾起唇角,迅速向其反击,几个来回后,一个老者的哀嚎声响起:“哎呀!不打了,不打了!”说着便朝一旁的桌边走去,随后拿起一壶酒喝了几口道:“哈,还是这饮香醉最好喝!”

“老头,这次回来还走吗?”

“哼,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叫为师一声师父呢?”温老答非所问。

“别想了,不可能!”

温老:“......”

“臭小子,成亲了也不知道通知为师一声,着实是没点尊师重道的样子,你说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徒弟呢!”

“现在后悔了嘛!”

“哼,不是我说你,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你可不要讳疾忌医啊!为师这么高的医术,可不是说说而已!”

陆淮舟:“......”

温老看着陆淮舟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又开口道:“你们成亲这么久,竟然还未同房,你确定问题不在你身上?我瞧那姑娘没问题啊!”他说着,脸上露出些许困惑,伸手想要搭上陆淮舟的脉搏。陆淮舟身形一动,巧妙地躲开了温老的手,两人在一场轻松的较量中相互闪避。最后,还是温老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累了。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记得早些跟我说。”

停顿片刻,温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我那个徒弟的媳妇,你可得好好照顾。啧啧,你小子真是走运。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会看上你。还有,我看她心思太重,思虑过多,已经有些郁结的迹象了。你要是不多加注意,恐怕日后你们两个就要阴阳两隔喽!”话一说完,他抱起两坛酒,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剩下陆淮舟独自站在园中,眉头紧锁。心思太重,思虑过多?他不禁喃喃自语:“阿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方亦瑶背负着一百多条人命的血债,又如何能不深陷思虑之中呢?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在绿意和沁儿的催促下,方亦瑶开始准备返回陆府。

这两天,绿意一直忙着跟随方亦瑶处理各种事务,并未察觉到外界关于绿蕊的传言已经满天飞。她们所不知道的是,陆淮舟特意压制了消息的传播,严禁任何消息传到她们这边。

这时,刘掌柜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东家,外面有一位公子想要见您。”看到方亦瑶三人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他立刻说道:“东家是要回去了吗?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打发了他,让他明天再来。”

刘管事了解到方亦瑶近几日身体不适的情况,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想他们家的女儿在她这个年纪时还在他膝下撒娇,而方亦瑶却已经独当一面,不仅让城北民窑起死回生,还凭借自己的力量筹备了百花宴,这着实令人钦佩。

方亦瑶从刘管事的眼中看出了关切,遂对他笑着说道:“无妨,请他进来吧!”

绿意沁儿:“……”心道:姑娘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了。

刘管事应声后离开,不久后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方亦瑶抬头间正好与北延漓四目相对。她看着北延漓脸上洋溢着笑意,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原来是你!”

“怎么?上次说好下次见面要报答我的恩情,你忘了吗?”

“当然不会,北漓兄,你误会了。”话一出口,方亦瑶微微蹙眉,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然而,考虑到她那天的乔装早已被许多人识破,想必北延漓也早已知晓她女扮男装。再加上近日来外界流言纷飞,方亦瑶并没有深究北延漓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并且还能如此准确地寻来此处。

“哈哈哈,既然亦兄如此回应,那我便放心了。”北漓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如今再称呼你为亦兄似乎不太合适了!”

“唤我亦瑶便好。”

北延漓听后,爽朗地笑道:“亦幺?亦瑶?亦瑶,这名字真是别致!”

一旁不明真相的刘管事感到一头雾水,困惑地挠了挠头。然而,毕竟是主子的事情,他便也不再多言,向方亦瑶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方亦瑶注视着北延漓,微笑着说道:“北漓兄,想来你此次前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让我报答你的恩情吧!”

“果然瞒不过亦瑶,确实有事请你帮忙!”

“但说无妨!”

“再过不久便是家母的寿辰,我反复思量,始终未能决定该送何物。近日得闻城北民窑瓷器工艺精湛,故萌生一念,欲定制一尊神像作为寿礼。家母素来虔诚礼佛,此礼或可契合其心。”

方亦瑶听后,温婉地一笑:“北漓兄当真是孝顺,不过我们城北民窑尚未做过神像,恐怕未必能令尊母满意。但如果你信任我,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如此甚好,我这里有一幅画像,还请亦瑶你参考一下。我想制作一尊与这幅画像相似的神像。”说完,他示意厌七将画像拿来。

厌七应声,将画像缓缓展开,呈现在方亦瑶的眼前。

画像中的人像生动逼真,神态美丽温婉,身着一袭优雅的白色长裙。方亦瑶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像,感觉画中人与自己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她沉思了片刻,不禁好奇地问道:“这画中的女子,难道就是令堂吗?”

“并非,她是我师父,亦师亦母...”说到这里,北延漓陷入深深的沉思,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在北延宫初次遇见她的那一刻。在那些漫长而充满困境的日子里,若非有她的守护,他和他母亲或许早已无处安身。然而,他的生母又是如何对待这位恩人的呢?他不禁自嘲,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称她为师父呢?

他清楚地记得,在教授他武艺的时候,她常常会出神地凝视着他,似乎在透过他思念着某个人。然而,每当他好奇地询问时,她却总是避而不谈。他们共度的三年,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那段时间里,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他受到了保护。然而,好景不长,亲手毁掉这一切的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那她现在……”方亦瑶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问题或许会让北延漓感到不适,于是立刻打住。

北延漓听到方亦瑶的问题,微笑着回答,似乎并不感到困扰:“无妨,她早在七年前便已过世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想我母亲一定也很想念她,所以我才想送这份礼物给她。”

不知真相的方亦瑶,听他言语之间尽显悲戚,温声宽慰道:“会的,你如此用心,她定然会喜欢的!”

“我想也是,那便麻烦亦瑶了!”

“北漓兄言重了,只是不知你何时要用?”

“尽快吧!毕竟这京都我也待不了多久了,得赶在她生辰回去。”

商定好时间后,北延漓开玩笑地说:“亦瑶,不打算为兄吃顿饭吗?”

“当然是要请的。”说完,她转向一旁的沁儿吩咐道:“沁儿,先把这幅画收起来。”沁儿听后从厌七手中接过画像,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方亦瑶的书桌上。

北延漓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有些愣住。旁边的厌七轻咳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勾起唇角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听闻京都的‘月华轩’菜色极佳,我来此多日还未曾品尝过。不知亦瑶是否愿意满足我这个心愿呢?”

随后,方亦瑶与北延漓一同走进了京都著名的“月华轩”。店内环境典雅,布置得充满诗意,宛如一幅精致的山水画。他们衣着华贵,小厮一眼便看出他们非同寻常,立刻热情地迎上前来,鞠躬道:“几位贵客首面生,想来是首次次光临,想必是慕名而来。请允许我为您们引路,并为您们推荐本店的招牌菜。”

说罢,小厮便恭敬地为他们引路,前往一个幽静的雅间。在前往雅间的路上,方亦瑶与北延漓不禁为月华轩的细致服务与高雅氛围赞叹不已。

当他们走进雅间时,对面雅间的门也恰好被推开,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愣住。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沉默,双方都未曾料到会在此地相遇。

这时,一旁经验丰富的小厮很快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他嘴角上扬,和煦地笑道:“原来几位认识啊!那还真是缘分啊,不如几位一起拼个桌如何?”

“好啊!”陆淮舟不露声色开口道。不过期间一直打量着两人,似乎想要看透他们二人为何会一同出现在月华轩!

北延漓心中微感不悦,不禁皱眉暗想:怎么到哪都能遇到陆淮舟?

方亦瑶也深感意外,没想到会如此巧合地再次与陆淮舟相遇。在小厮的细心安排下,两方人最终坐在了同一雅间内。

方亦瑶正要伸手去扶桌椅,却察觉到一只手已经迅速地为她拉开椅子。她顺着那只手望去,正巧与陆淮舟含笑的双眸相对。陆淮舟的微笑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让她不禁有些愣住。她明白,他的举动似乎在宣誓某种主权,这让她轻轻扬起嘴角,但心中却不禁疑惑:陆淮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刚一落座,陆淮舟便紧接着坐在她的旁边,而她另一侧的座位却被北延漓占据。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不禁心生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子恒和赵宜安默然相对:“......”,心中均是疑惑不解:他们为何非要留在这里,观看情敌间的较量呢?

北延漓在一旁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方亦瑶和陆淮舟之间的互动,他试图从他们的举止中证实自己的猜测:他们虽然有夫妻之名,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夫妻之实。

然而,直到散去,他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一整上,看着陆淮舟那得意的面孔,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气节之情。但当他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陆淮舟是故意为之的时候,他立刻露出了笑容。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这两个人竟然是在做戏!

彼时,陆淮舟尚未知晓,由于他今日的异常反应,已经被别人看穿!

在只有两个人的马车里,方亦瑶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道:“陆淮舟,你...是不是喜欢男子?”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两次与北延漓见面时,她注意到陆淮舟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停留在北延漓身上。回想起在破庙之时,陆淮舟对一个小乞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虽然那个小乞儿是她女扮男装的,但当时她的形象根本不会让人怀疑她是女子。面对接连的表白,陆淮舟却从未动心。综合这一系列的事情,方亦瑶心中渐渐有了猜测,因此才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听到方亦瑶的问题,陆淮舟顿时一震,眉头紧蹙,心中涌起一阵惊讶与疑惑:什么?断袖?

见陆淮舟脸色变幻,方亦瑶接着说道:“你放心,我并不会因此歧视你。”说着,她伸出手在陆淮舟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和支持:“我会帮你保密的,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陆淮舟默然不语,欺身靠近方亦瑶,在她耳边轻声诱惑道:“夫人,关于我是不是断袖,你何不亲自鉴定一下呢?”方亦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戏谑,知道他是因为被自己拆穿而有些尴尬,便轻轻地推开他,笑着调侃道:“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陆淮舟沉默片刻,心中有些无奈,他怎么感觉方亦瑶似乎并不相信他不是断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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