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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夏媛才悠悠转醒。本以为乔楚生已经走了，谁知道刚起身，才意识到这男人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
乔楚生这些年的精神紧绷着，三年来难得睡上一个好觉，再加上香软在怀，哪里轻易醒得过来。
夏媛摸上乔楚生的下颌线，以为他发现不了的，谁曾想刚要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拉住。
乔楚生扯着略带沙哑的嗓音说着，“怎么，一大早就被我帅着了？”
“你还真是越来越像路垚了呢。”
天色渐亮，乔楚生才看清夏媛纤长的手臂，上面的针孔已经很浅了，但她所受的痛苦乔楚生还历历在目。
轻轻吻上去，“你受苦了。”
“你也太没劲了，从昨晚见着我就光说这些话，真没能耐。”
夏媛拿起桌上的腕表看一眼时间，随后起床换上新的旗袍。
再转回身的时候，乔楚生正拖着脑袋看心爱的女人换衣服，满脸都是享受。
“我说乔探长，你不用上班吗？”
夏媛侧坐在床沿，伸手把乔楚生拉起来。
乔楚生抗拒着，“诶诶诶，我衣服还没穿呢，你干嘛？”
夏媛就怕他的声音招来万妈，赶忙用被子捂住乔楚生的嘴。这才想到过会儿自己出去上班，乔楚生该怎么出去呢。
“怕什么，别说外头没人跟着，就是有人，你一出门不全都跟着你去了？昨晚上我精明着呢，一个盯梢的都没有。”
乔楚生找到了夏媛，哪里还舍得带给她那么多危险，总得把那些跟班的消灭干净了，才能来找人啊。
夏媛点点头，“行，就让那些英国人跟着我吧。我只要还在厅长的位置上，他们就不敢动我。”
“别那么轻敌，前些年你不也是厅长……”
“那可不一样，”夏媛帮着乔楚生系好领带，套上外套，倒是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那次是因为一桩案子触及到了英国人的高官，我硬着头皮也得接下来啊，怎么都得搓一搓他们的锐气。要不是因为我这事儿，我爹可舍不得豁出那么多年的老脸去找那些期年好友，一块儿朝洋鬼子开炮啊。”
不得不说，夏媛的去世也算是英国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海这里的生意不说，就天津、北平、奉天各处的军阀盘根错节，夏行舟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英国人哪里能讨着便宜。
乔楚生就见不惯夏媛这种的性子，总觉得自己真的能上天入地似的。他双手捧着夏媛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正色道，“你别这么不当回事，你就一条命。”
“我知道。”
时间不早了，夏媛带着外套就要出门，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你跳窗走啊，别让万妈发现，不然告到了天津，有你好受的。我爹本来就不待见你。”
夏媛走了，只留下乔楚生待在满是她味道的卧室里，偷笑道，“回头就把生辰八字送去天津，管你爹愿不愿意呢。”
约好了在舞蹈班这儿见面的，白幼宁和路垚等了不少时，才等来乔楚生。
“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路垚一眼就发现乔楚生的衣裳没换。
乔楚生清清嗓子，“不是去找燕玲嘛？快走啊。”
“别啊，你把话说清楚啊？长三堂那个喜欢你胸肌的，你还真去了啊？”
乔楚生听着就觉得耳熟，“难怪呢，原来昨天是你把夏媛带去长三堂的啊。”
一说夏媛，路垚就知道这俩人是接上头了，肩肘顶一下乔楚生的胳膊，不怀好意地问道，“所以，昨晚你是去……”
场面略微有些尴尬，乔楚生整理一下外套，但还是控制不住洋溢出来的笑容，“还破不破案了，钱还要不要了？”
虽说夏媛也有接济他，但这种按天算钱的事儿路垚也没打算放弃。
等到白幼宁进去上课，顺便跟燕玲套话的时候，乔楚生和路垚就找了个长椅开始聊天。
“也不管什么天，你还吃冰激凌。”
乔楚生都服了路垚了，那肚子就跟个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填不满。
路垚就喜欢吃甜的，不吃脑子就动不起来。
“哎呀，别管我。说说，你昨晚上是不是和钟厅长共度良宵了啊？”
“什么钟厅长，要不是为了那些杂碎，她怎么需要改姓埋名回上海？”
乔楚生就喜欢媛媛、媛媛这么叫她，“钟笙，听起来跟打更的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到底不是中国人。”
乔楚生以为钟笙这个名字是索邦大学的哪位老师给她起的，算起来夏媛现在回上海也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
表面上看是有外国学校的鼎力支持，实际上在国内还有不少势力，这也是她能做上审判厅厅长的原因。
英国人没法下法国人的脸子，而法国人又觉得是自己分了一杯羹，再而身居高位，夏媛还能帮着中国人，暗地里给那些洋人使绊子。
路垚抓一抓耳朵，真不知道夏媛这么好的脑子是怎么喜欢上乔楚生的，这典型是个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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