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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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管什么天地人三乘现不现世，日子总是要过下去，苦境的烦人事也一点都不会少。蔺九霄就正站在云归山壁下，歪着头打量着那一道声名大噪的单锋剑痕，时不时咬咬自己的指甲，表情有些纠结。

墨倾池却在静坐悟剑。

他们在投石问神处得到白石神的指引，因此重归云归山，试图以破解剑痕来找到失踪的邃无端。然而单锋剑招果然精妙，两个人各自尝试了一番，都毫无收获，随后墨倾池便温言安慰蔺九霄稍等候，自己则静坐下来，融合单锋三大流派，以及自身君子风招式，以期打破其留招。

——然而，当他在意识之境中将剑招融会贯通，只待一击出手之时，却听蔺九霄一声欢叫：“成了！”

他睁眼一看，便见蔺九霄手握明意征圣，在石壁上轻轻一挥——刹那间剑阵又起，幻化出邃无端幻象，持剑来袭，一剑霜寒十四州！蔺九霄不急不缓，持剑以对，所用的也正是单锋剑招，两人你来我往，双剑相格，雪亮剑光照亮了两双全然不同的明亮眼眸！

墨倾池瞬间站了起来，严阵以待，既期待剑阵能得以破解，又担心蔺九霄被剑气所伤，遭遇不测，然而却听蔺九霄哈哈一笑，骤然弃了方才剑势，旋身之间，已全然放下防守、争斗之心，只随性挥出极锋利的一剑——阵中幻影的脸上，似乎也沾染了点点笑意，那一剑自他身上一掠而过，霎时破阵而出，深深的刻在石壁之上，成了一道全新的剑痕。

随后，剑气冲破石壁，竟露出石壁之后的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蔺九霄从半空中轻巧落下，收剑归鞘，将长剑交回墨倾池手中，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山洞的入口，抬脚就想往里走：“哇，我们是不是打开什么宝藏啦？”

墨倾池才震惊于他惊人的剑道天赋，就见他又流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不由苦笑道：“进入一观吧，让吾先行吧。”

他握着长剑走在前面，一路进入到山洞最深处，只见一阵剑劲耀然灼目，剑劲之下，是是独自盘坐的一人，墨倾池一看到他的面容，首先便是一喜：“无端！”

然而上前细看，却又不禁由喜转忧：“身中剧毒，此剑劲是为了保命，难过那么多年，吾都探不得他之消息……”

“剧毒？”

一个脑袋从他背后探了出来。蔺九霄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还是少年模样的剑道先天，顺手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来。“亚父给了我好多好多药，我这儿有基础解毒剂呢，先给他吃吧。”

“……多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墨倾池感觉自己似乎遭到了无形的嘲讽。

偏偏蔺九霄完全不给他面子，又继续补充道：“圣司你不用担心啦，就算不吃解毒剂，你也可以给他一剑，用剑气把他身上的毒素吸到自己身上啊，虽然那样他又要反过来救你，总觉得有点蠢，哈哈哈哈！”

墨倾池：“……”他能说自己真有这样的想法吗？

不过喂邃无端吃下解毒剂之后，随着药效的逐渐起效，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好看了几分，浑身的剑劲也越发凌厉。终于，剑者慢慢睁开了紫色的眼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挚友满含欣慰的面容。

“圣司……圣司果然找来了。”

“真是久违了，无端。”

“久违……吗。”

邃无端歪了歪头，一副不甚明了状况的模样。“我没有什么感觉。”

“也是，对你而言我们的分别，才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吧，熟不知世上沧海桑田，已经是数百年了。”

墨倾池无奈感叹。

“数百年吗？想必圣司为吾之事，一定多有操劳。”

“是啊，但这些际遇，也是有幸与此。”

墨倾池并不想对此多谈，简单结束了寒暄，随后便向邃无端介绍了一边的蔺九霄：“这位是皇儒之子，蔺九霄，此番还要多谢他打破剑阵，并且为你解毒。”

“啊！”

一听到蔺九霄的身份，邃无端的表情顿时变得有几分局促。“原来如此……多谢阁下。”